第12章 事故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老婆,还我男儿身最新章节!

    你他妈的才是傻逼,摄影师哪有演员赚得多?

    你们这群蠢材,为什么要关注谁赚的多?摸摸良心,我们要关注谁的贡献大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陆学姐跟张学长还是蛮配的嘛,他们都是在娱乐圈里混,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哦!

    可是,我还是觉得张学长跟罗学姐比较般配啊,他们一起唱的那首歌多好!

    什么呀,陆学姐跟张学长般配,郎才女貌。www.Pinwenba.com

    靠,楼上还有没有三观?人家老婆就站在旁边,难道明星要来当小三吗?

    挺楼上。

    听楼上+10086。

    诸位,娱乐圈那点事儿,不用说你都懂得吧?

    从议论到叫骂,如此云云,不到一个晚上,帖子便被转载转发至天涯微博之类的论坛网站,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陈玉佳自从罗澜和梁飞扬的照片被发在网上之后,便开始关注网络,有事没事的就浏览一下热门新闻,还叫家里的警卫员帮忙申请了微博。

    早上,张硕打电话来说要跟罗澜回Q市的时候,陈玉佳正在看网上S大校庆里的那点事儿。

    张硕和陆雨诗的那些花边新闻自然逃不过陈夫人的慧眼,接到儿子的电话,陈玉佳二话不说劈头就问:“网上你跟那个小女民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张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回事儿啊?”

    “你还给我装!这绯闻都满天飞了!你爸爸现在还没看到,若是看到了,还不得气的心脏病复发?张硕你多大了?怎么会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张硕皱着眉头叫罗澜开电脑上网,正在收拾衣服的罗澜听见张硕不像是开玩笑,便放下衣服转身去开了电脑。张硕看着网上哪些帖子,只觉得哭笑不得。

    罗澜耐着心思看了一会儿,对张硕说道:“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先去大院找你妈妈。”

    张硕不解:“为什么呀?那边公事不是很急?”

    罗澜神色凝重的看着张硕:“再急也比不上这件事。我觉得这个陆雨诗不简单,整个事情都像是有人策划好了的,我们不能稀里糊涂掉进陷阱里。”

    张硕听了这话又认真想了想陆雨诗昨天的所作所为,说:“你说的没错。”说完,他立刻拿手机翻找电话号码,找到顾易铭的号码后拨出去。

    顾易铭正在吃早餐,看到是张硕的电话不敢怠慢,三口两口把小汤包吞进肚子里接电话:“喂,大硕,一大早的就想我了?”

    “易铭,你帮我个忙。”

    “有事直说。”

    “你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就是军区文工团的陆雨诗。军艺毕业的,这段日子电视里正在热播她的一部电视剧。我要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包括她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都做过什么。”

    “大硕!”顾易铭听完之后有些为难,“你该不会把兄弟我这里当成侦探社了吧?我只是军报的主编,你要那么详细的东西,我怎么给你查啊?”

    “我不管,这事儿除了你我谁都不放心。我这边的人手伸不到你们军区里面,严肃出任务了,我联系不上他。你若不帮我,如果我倒霉了,先拉着你去垫背。”

    “嗷呜……”顾易铭哀嚎一声趴在餐桌上,无奈的拍着桌子叫:“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挂了电话,张硕和罗澜一起回大院。

    张秉云已经上班去了,陈玉佳没心情用早饭,正在沙发上坐等儿子和媳妇回来解释。

    罗澜多了个心眼儿,在来的时候拐了个弯儿,去一家开了十来年的点心店里买了陈玉佳喜欢吃的蜜三刀和桃酥。

    陈玉佳看着儿子媳妇携手而来,心里的闷气总算好了些。

    “妈,还有早饭吗?我这儿都饿死了。”张硕一进门就找吃的,不看他妈阴沉的脸色。

    陈玉佳哼了一声,指着自己身边的沙发:“你给我坐过来,老实交代,你跟那个叫陆什么的女明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昨天完全是主持人恶作剧。完整的视频你也看见了?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她,我跟她一点点都不熟啊妈妈!”张硕一边哀嚎一边坐在陈玉佳身边,把他老妈整个人搂在怀里。

    “那个主持人怎么会这么没分寸?还有,网上那些人说的那么过分,总得有凭有据吧?”

    罗澜打开点心放在陈玉佳面前,又去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递给陈玉佳,笑道:“那些话需要什么凭据吗?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妈妈,这事儿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张硕跟陆雨诗没什么,当初上学的时候他跟陆雨诗不是同级也不是同班。再说,陆雨诗上到大二就去参军了,一走好多年我们都没有联系,这次校庆忽然回来了。如果她现在不是演员,估计那些校友们没有一个认识她。”

    “哎呦!现在这网上胡说八道的事情简直太多了,这言论自由吧也算是好事儿,可没个限度,任谁都可以上来胡说八道一气,这可怎么办好。”

    “妈,清者自清嘛,我们管不了别人,可以管住自己嘛。”

    陈玉佳喝了两口牛奶,依然觉得不妥,又拉着儿子劝:“小硕,你不要做那什么摄影的行当了,你还是找个单位好好地工作吧。跟这些人一起蹚浑水,早晚得把你爸爸和我都气死。”

    罗澜忙应道:“妈,张硕这段时间都在看书呢,爸爸不是让他考风险投资管理师资格证吗?他很努力的。你跟爸爸说,让他放心啊。”

    “那就好。罗澜你的身体怎么样?复查的时候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要孩子?”

    罗澜心想老太太你这弯儿拐的太快了吧?但还是笑着说:“三个月过去了,应该可以了吧。”

    “那就好,你们两个在一起过了三年多了,这夫妻两个若一直没孩子,也影响感情。有了孩子,你们两个才能真正的拴在一起。”

    张硕立刻笑了:“妈,你这见天儿的催着我们要孩子,感情是怕你儿子我被澜澜甩了啊?”

    陈玉佳抬手给了张硕一巴掌:“你听话能不能听重点?”

    “能,能!”张硕连连点头,“我一向都是听重点。”

    陈玉佳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儿媳妇一眼,最后郑重其事的训斥:“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地!谁也不许出幺蛾子!我们张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是,妈,我知道了。”张硕冲着罗澜挤眼,示意媳妇赶紧的答应着。

    陈玉佳似乎觉得说的还不够,又加了一句:“不管什么青梅竹马还是什么明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律不准招惹!”

    罗澜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老大不乐意。这跟青梅竹马有什么关系?谁招惹乱七八糟的人了?

    但不管多不高兴,罗澜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跟婆婆吵架,只能点头答应。

    “好了,吃饭。”陈玉佳把牛奶喝完,回头喊宋嫂:“早饭弄好了没?给他们小两口煎两个鸡蛋。”

    罗澜愣了一下,悄悄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硕:怎么老太太有些反常?

    张硕抿了抿唇角,伸手拉过罗澜:“吃饭。我这都饿瘪了。”

    听说儿子饿了,陈玉佳大脑立刻飞速旋转:“对了,家里还有有你爱吃的酸豆角肉馅的饺子,让宋嫂给你煮点?”

    张硕满意的点头:“嗯!有没有西葫芦肉馅的?”我媳妇喜欢吃。

    “有。”宋嫂笑着打开冰箱,两种饺子各拿了二十个去厨房煮。

    陈玉佳也有了胃口,把点心盒子拿到餐桌上去,把桃酥一点点捏碎了弄到小米粥里。这还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那时候她妈妈跟别人走了,她跟着她爸爸在一起,家里没什么钱,能吃上一块桃酥已经是最奢侈的事情了。

    这辈子,陈玉佳最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劈腿,不管男人女人,结了婚就要好好地过,分手也要正当的分,光明正大的离婚后各自嫁娶谁也没意见,最讨厌的就是一声不吭就颠了的人。嗯,情夫情妇什么的,最最不能容忍的存在。

    这天,张硕和罗澜在家里陪了陈玉佳一天,晚上的时候张硕接到顾易铭的电话,两个月约在一家茶馆见面。张硕交代罗澜在大院跟父母一起吃晚饭,然后自己开车去找顾易铭。

    精致的茶具摆开,极品红茶的香味在鼻息见萦绕,张硕顾不得喝茶,开门见山的问:“查的怎么样?”

    顾易铭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张硕,神秘一笑:“这个陆雨诗还真是有点手段,自己看吧。”

    张硕迟疑的看了一眼顾易铭,心想一个小明星能有什么手段?不外乎陪人上床吹枕头风什么的吧?一边想着他一边从档案袋里拿出那叠资料,看第一眼后便对顾易铭伸出了大拇指。

    不愧是顾家的人,情报工作绝逼一流。这资料连陆雨诗从哪个医院出生,接生的妇产科医生是谁都查的一清二楚。

    前面的那些都掠过,张硕根本不关心小明星的成长历程,直接翻到后面陆雨诗参军那年。

    从S大离开的时候办了保留学籍之后,去B军区招兵办报名参军,被入取后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没走完便进了军艺,这期间自然是得力于董洛祺大少爷。

    当年董洛祺的父亲还没有调到J军区,所以陆雨诗没在J军区报名参军。原来那么早董大少就喜欢上了陆雨诗。

    然而,军艺也不是寻常人能进得去的,陆雨诗没有什么背景,刚进去那会儿备受排挤,半年后才混得好起来,其中缘故是得到了军艺一位舞蹈老师的看顾。

    后来陆雨诗在几次表演中都表现的非常好,还在一次歌舞比赛里拿了奖,那位舞蹈老师便想办法给她加衔。老师在军艺地位不算低,年纪大了嘛,总是有些资本的,他肯为一个小姑娘出面,那些人多少都会卖他个面子。况且陆雨诗表现的也的确不错。

    四年军艺生活走下来,有自己的努力加上舞蹈老师和董大少双重护航,陆雨诗已经是上尉军衔。

    董大少没有别的,就是有钱,舞蹈老师呢又有人脉。于是陆雨诗的通告接连不断。加上她小脸长得的确漂亮,也会说话办事儿,在演艺圈地位虽然不高,但混的也算不错。

    张硕把一叠资料看下来,冷笑着丢到茶桌上:“这么说,陆明星现在跟这三个男人都有关系?”

    “嗯。”顾易铭感慨的笑:“老领导,大少爷,还有大牌导演。斡旋在这三个人之间游刃有余,这位陆明星,人才啊!”

    “她怀孕了?”张硕看到刚刚有一张妇科检查的单子,而且是医院用来存档留底的原件。

    “嗯,两个月。”顾易铭轻笑:“那个时候她拍的那部电视剧刚刚杀青。”

    “孩子不是董大少的?”

    “那个时候陆雨诗在K市拍戏,董大少因为一单生意跑去了欧洲。那个月他们根本就没见面,孩子怎么可能是董大少的?据我所知,他们剧组的导演给了陆雨诗一笔钱,应该是打胎用的,但两个月了,陆雨诗一直没去医院。”

    “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张硕很惊讶,陆雨诗这个时候事业刚上了一个台阶,傻瓜才会把孩子生下来。

    “这个不少说,毕竟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三个月之后再去医院的话,就有危险了。”

    “擦!这些屁事应该跟我们没关系吧?”张硕摇了摇头,心想一个二流演员怀孕了跟自己有个屁关系。

    “我叫人监听了她的手机通讯。”顾易铭神秘的笑着给张硕倒茶。

    “嗯?”张硕不解的看着顾易铭,心想这小子还真他妈的给力,搞情报的果然不一样。

    “最近陆雨诗跟李冬儿两个人通话频繁,而且多次提到你的名字。”

    “什么?”张硕皱眉看着顾易铭,“他们说什么?”

    “具体倒是没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只不过据我分析,陆雨诗对你很有意思。”顾易铭说着,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就个人魅力而言,大硕你永远比我跟严上校有资本,你说这一个两个的都本着你去了,不知道哥们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哪!”

    “你需要?那我回头多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妞儿。嗯,妞儿可能满足不了你的重口味,我还认识几个不错的男明星,要不要帮你牵线搭桥?”

    “滚!”顾易铭手里的玉质茶戳差点砸到张硕的脑门上去。

    “谢了啊!”张硕把茶喝了,伸手拿过档案袋就走。

    “别。”顾易铭抬手摁住档案袋,“这个你看看就行,拿走不行。”

    “怎么?”张硕眉尖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易铭,“这还是什么国家机密不成?”

    “这些资料有些都是原件,你拿走了我跟人家不好交代。”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给你也没用,你拿去还能给你老爹看啊?”

    “那到不会,我老爹看了这些东西还不得气的心脏病复发?”

    “那就是了。”顾易铭把档案袋拿回去,又顺便从包里抽出另一个,看上去模样差不多的档案袋扔到张硕面前,“这个是我给伯父的礼物,下个月他五十五岁大寿,我就不再另外花钱了啊。”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张硕拿过档案袋要拆,被顾易铭一把摁住。

    “别拆。”顾易铭严肃的看着张硕,“这些东西你没必要看。”

    “好吧。”张硕很少见顾易铭严肃的样子,见他如此这般,心里的好奇只得硬生生按下去。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罗澜正陪着陈玉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个综艺节目,电视主持人现场采访一个新红起来的歌星。

    “回来了?”听见门响,罗澜回头,看见张硕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跟档案袋差不多大小,并没有多厚,看上去像是一叠资料或者一本书的样子,心里稍有迟疑,难道是陆雨诗真的有什么问题?

    “嗯。”张硕在玄关处换鞋,进来后看了陈玉佳一眼,叫了一声:“妈妈。”便往楼上走。

    陈玉佳忙提醒:“你爸在书房呢,吴秘书也在,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张硕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往楼上去了。

    回来的路上他给张秉云打过电话,顾易铭的身份很特殊,他在J市明着是军报的主编,实际上另有一层身份。他让自己给父亲带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材料。

    所以,张秉云接了张硕的电话后立刻把吴秘书叫进了书房。

    张硕敲门进去,见父亲神色凝重的坐在书桌后面,吴秘书过来开门,见了张硕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回来了,书记一直在等你。”

    “嗯。”张硕同吴秘书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子递到了张秉云的面前,“爸爸,易铭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寿礼的话张硕没说,他现在还不确定顾易铭是不是在开玩笑。

    张秉云亲手把黑色的塑料袋子撕开,拿出里面的档案袋,拆开后抽出一叠资料,无声的看着,神色越来越凝重,看了不到一半儿脸色已经苍白,手里的东西一扔,狠狠地拍了一掌:“混账东西!国之蛀虫!”

    张硕诧异的看了一眼吴秘书,吴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站在书桌旁边,一言不发。

    “小硕,你出去吧。”张秉云稳了稳心神,重新拿起那份资料来看。

    张硕虽然对此事很是疑惑,但他素来没有过问父亲工作的习惯,巴不得跟这些事情离得远远地,这些东西若不是顾易铭叫他转交,他估计碰都不愿意碰。

    “好的,爸爸。”张硕答应一声,朝着吴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卧室的大床上,床头灯暖色的灯光笼罩着床上相拥的二人。

    罗澜的手指在张硕的胸口上无意识的划着:“你真的不知道顾易铭给了爸爸什么东西?”

    “据我猜测,应该是省里某些人的秘密吧。或许是贪污的或许是受贿的什么什么的为非作歹的证据吧,而且,十有八九这件事情牵扯的人挺多,不然的话,老爷子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也不值得顾易铭出手。

    罗澜倒是对这些有点兴趣,抬起头来看着张硕,有点小激动的问:“那么说,咱们省要翻天咯?”

    “翻天有什么好啊?再换一批一样的丑陋。那些不过是各路人马角逐权力的筹码而已。”

    “别这么想嘛。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点,最起码你爸爸就不是那样的人。”

    “这也是我唯一能庆幸的一点。”张硕低低的笑出声,半晌又叹道:“严家老爷子也不错,就是脾气太爆了,小时候跟严肃一起扎马步偷懒,那老爷子上来就给我一鞭子,抽的我脚脖子肿了好几天。还有顾家爷爷也很好,就是不能长寿,六十来岁就死了。”回忆起小时候在大院里的日子,张硕的声音低沉的有些悲凉。

    罗澜被他说的心里酸酸的,手腕一翻勾住他的脖子,轻声劝道:“我们家两代老爷子都很好,爷爷顶着上面的天,爸爸恪尽职守为人民办事。虽然有时候迫于形势不得不与那些人周旋,但那也只是一些方式方法。从根本上,我们应该佩服他们父子俩,我们也应该因为这样的亲人而自豪,对吧?”

    “你说的对。”张硕被温热馨香的气息撩拨的动了情,揽在罗澜背后的手滑过来,在她柔软的腰上捏了一把,很满意的听见一声嘤咛。

    张硕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一只手握着她的一双手腕压在头顶,另一只手灵活的脱她的衣服,同时嘴巴也不闲着,轻轻点点的吻遍她全身,然后叹息的喃喃自语:“好美,真让人爱不释手。”他像欣赏艺术品般看着躺在纯白丝质的床单上,带着几分冰雪味道的禁欲美人。

    事后,张硕满足地在她脸上狠狠一吻,再搂过她,让她翻身趴在他身上,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她压在胸前的饱满,肌肤感受着她雪白娇嫩的肌肤带给他的刺激与享受。双手也毫不空闲地在她的雪背上来回游移,熟悉的在她酸楚的地方轻轻地揉捏。

    罗澜没有说话,安静地趴在他胸前,任他邪恶的手在身上游移,她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从心口传来,袭遍全身,有种无法言喻的宁静与安详。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告别了张书记夫妇驱车回自己的小家,拿了行李直奔Q市。

    已经耽误了一天了,郑海卿虽然没有打电话催着罗澜回去,但从秦雨的嘴巴里听得出来,郑海卿这一个礼拜没少吃苦受委屈。公司里的同事还好,大家工作配合上没出声很么岔子,但外边那些客户却不是吃素的,大事没有,小事一大堆,一听说罗总裁不在,一个个气势都上来了。

    秦雨这段日子被丁少琮缠的紧,简直不厌其烦。这位花花公子好像有用不完的时间,有事没事便往成氏集团跑,有时候本人不来,花店的人会在当天的第一时间送上大把的玫瑰花。

    每次秦雨看着秘书处的一众人等用极其艳羡的目光瞅着自己和那大把的红玫瑰时,就恨不得把玫瑰直接摔到丁少琮那张惹人厌的脸上去。然后狠狠的喷他一顿:显摆你丫是阔少吗?显摆你丫有钱有时间吗?丫混蛋的不用工作,老娘还要工作呢好不好!

    这天早晨秦雨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无动于衷,十分钟后一大束红玫瑰果然如期而至。

    送花的小伙子抱着沉甸甸的九十九朵玫瑰站在秘书处门口,看着里面十几个大小美女笑得比玫瑰还灿烂:“那个,麻烦叫一下秦小姐。”最近两个多月来,送花的小伙子可是赚足了银子,那位订花的少爷大方的很,每次消费都给一张粉红票。

    “秦小姐不在。”秦雨拿了本杂志挡住了脸,冷声回绝。

    旁边的一位负责合同文案审核的大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小伙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上前去笑道:“行了,花给我吧。”

    小伙子很为难的拒绝:“呃……客户说了,要秦小姐本人签收。”

    “都说了她不在,你把花拿回去吧。省的我们这里的清洁阿姨还得往外扔。”秦雨说完,转身出了秘书处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好心的大姐冲着小伙子使了个眼色:“秦小姐生气了呢,你是把花交给我呢,还是直接带回去?”

    “哦……那还是交给您吧,麻烦您签收的时候写秦小姐的名字,好吧?”

    好心大姐就看不得小伙子可怜巴巴的眼神,立刻点头:“没问题。”当红娘什么的,最有爱了。

    秦雨去总裁办公室收拾了一番,把窗户打开通风,热水烧上,花茶准备好,需要签字过目的文件按日期拍好放在办公桌上,签字笔检查好放在伸手能够拿到的位置,看看腕表,再有一个多小时罗总该到了。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秦雨拿出来一看,是高城的座机号码,便有些奇怪,高城一个县级市并没有成氏集团的客户,怎么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疑惑归疑惑,秦雨略一思索便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成氏集团总助秦雨,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好,你认识一位叫罗澜的女士吗?我们从她的手机里找到你的电话号码。她和一个男子开车在高速公路上高城路段发生了车祸,现在人正在抢救。”

    “什么?”秦雨一时间双腿一软,坐在了沙发上,直到对方又‘喂’了两声后,方颤声问:“人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正在抢救,车子安全性能很好,两个人都没有太明显的伤口,没有骨折,只是可能撞击到了头部,所以还在昏迷之中。如果你是罗澜女士或者张硕先生的家人,请你尽快赶过来。”

    “好的,高城是吧,我马上过去,请你们全力抢救他们,花多少钱都无所谓。”秦雨大声喊着往外边冲,把副总办公室的郑海卿给吵了出来。

    “秦雨,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姐,老大出了车祸,人在高城医院,警察通知我立刻赶过去……”秦雨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颤得厉害。

    “别着急。”郑海卿伸手握住秦雨的手,“我给梁总打电话,让他陪我们过去。”

    郑海卿的想法很简单,她和秦雨都是女人家,高城又是她们不熟悉的城市,罗澜和张硕出了车祸,她们两个过去也只能照顾病人而已,可梁飞扬就不一样了,他的酒店遍布各地,对高城应该也不陌生,有他在,车祸的事情应该可以查的更快些。

    梁飞扬接到郑海卿的电话一秒钟都没耽误,把看到一半的文件一丢,直接吩咐秘书:“叫司机把车开到公司门口,我要去一趟高城。”

    卢雅诧异的问:“梁总,这份文件下午等着用,您能不能看完签了字再走。”

    “不能。”梁飞扬起身从办公椅上扯过外套,搭在肩上,抓了手机就往外走。

    卢雅跟了梁飞扬的时间不算短,但从没见过总裁这般急匆匆慌乱乱过。当时自然不敢多说,忙拿了电话打给司机,然后乖乖的把文件都收拾好。

    梁飞扬吩咐司机把车直接开到景蓝大厦的大门口,便见郑海卿和秦雨每人提着一个小行李包站在门口等着,他二话不说降下车窗吩咐二人:“上车。”

    秦雨上了副驾驶的座位,郑海卿便上了后面的座位跟梁飞扬坐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儿?”车门一关,梁飞扬立刻发问。

    “梁总,是我接到高城市交警大队的电话,他们说交通事故发生在高速公路高城段,两辆大货车超车的时候把罗总的车给别到了高速公路栏杆上,罗总和张先生当场昏迷了,大货车肇事逃逸。接到报警后,高城市公安局立刻联合高速公路各个出口,严查肇事车辆。只是还没有结果。”

    “罗澜和张硕的伤怎么样?”

    “警察说没有明显伤痕,没有骨折现象,内脏也没有什么伤,只是因为撞击的缘故,两个人都昏迷了,脑震荡肯定会有的,其他的症状……暂时还没有发现。”

    “妈的,这绝不是意外。”梁飞扬恨恨的咬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高城那边的人,叫人立刻去医院了解罗澜的情况,并去交警大队询问车祸的情况。

    高城和Q市相聚不远,正常开车过去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只是梁飞扬心急如焚,吩咐司机加快速度,卡宴的最佳性能发挥出来,半个小时的功夫,几个人已经进了罗澜和张硕的病房。

    此时,张硕已经醒来,罗澜还在昏迷。

    也可以说,‘罗澜’已经醒了,‘张硕’还在昏迷。

    是的,两个人又苦逼的对换了灵魂。

    当罗澜睁开眼睛看着另一张病床上自己苍白的面孔时,第一反应是哀嚎一声决定再次昏过去。

    老天要不要这么坑爹,才换回来三个多月,俩人又换回去了。

    按照日期算算,颠来倒去的,可不是三个月又三个月?难道以后的日子里,两个人要每三个月交换一次灵魂?这他妈的绝对不科学!

    梁飞扬和郑海卿秦雨三人先后进入病房,罗澜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不禁一愣:“飞扬?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跟罗澜出了车祸,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前阵子张硕对梁飞扬的态度十分不友好,所以梁飞扬这会儿也没给眼前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什么好脸色。爷又不是冲着你才来的。

    罗澜一看梁飞扬黑沉沉的脸色,开始还有点不明白,但听见郑海卿叫自己一声:“张先生”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前段时间张硕对梁飞扬的不客气已经深深地刺激梁总裁,若不是看在自己还躺在病床上,恐怕早就横眉冷对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罗澜又转头看躺在旁边的那个自己,问郑海卿:“大夫怎么说?他……罗澜伤的情况怎么样?”

    郑海卿来不及回答,大夫已经推门进来,原因是听说张硕苏醒,推着仪器过来给他检查了。

    “你们先请到外边去,我们给伤患检查一下头部撞击的情况。”

    梁飞扬点点头,转身出去。郑海卿皱着眉头跟了出去,秦雨想留下来,但最终还是在大夫冷峻的目光中退缩了。

    医院走廊里,梁氏集团在高城的负责人陈志带着一名警官从楼梯口走过来,见了梁飞扬,陈志紧走两步上前来,低声叫了一句:“梁总。”然后侧转身,给梁飞扬介绍:“这位是负责这次交通事故的交警大队副队长刘畅警官。”

    梁飞扬伸出手去,很客气的同刘畅问好:“你好,刘警官。”

    “你好,请问你是那两位的……”

    “我是他们的朋友。”

    “是这样?我们本来是想通知他们的家人的,可从那个女士的手机里面找不到家人的电话。她的手机里存储的电话都是人名,没有称呼。我只好给她通话最频繁的人打电话。”

    梁飞扬了然的点点头:“谢谢刘警官,我会给他们的家人打电话。只是,他们的父母都上了年纪,我想等他们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刘警官有些迟疑,毕竟朋友有些时候不能代替家人,于是问梁飞扬:“你们能为他们的事情做决定吗?”

    梁飞扬很平静的回答他两个字:“可以。”梁飞扬身上有一种天生为帅的气质,他坚定的目光以及言谈举止不经意间带出来的从容不迫的气势让人折服,“刘警官,可以跟我说一下车祸的情况吗?”

    “好。”刘畅转头看了看走廊里来往的病人家属,反问:“这里说话不方便,具体情况咱们一会儿出了医院再说。现在我想如果伤者的情况没什么大碍的话,我想进去问一问看他们还记不记得肇事者的车牌号,如果有车牌号的话,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肇事者。”

    “好。”梁飞扬回头看了一眼郑海卿和秦雨,“你们两个守在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梁总。”秦雨此时是多么庆幸这时候英明神武的梁总能跟着一起来。这种事情她一个小姑娘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海卿。”梁飞扬又看着郑海卿,说道:“我叫司机送你回Q市吧。公司那边的事情还需要你坐镇处理。罗澜这种情况,两三天之内恐怕还不能出院。就算出院了,也不能去公司。那边的事情耽误的越多,她越着急。这里有秦雨守着就可以了,我会弄清事故之后再回去。”

    郑海卿立刻点头:“梁总你说的是,我等罗总醒了就回去。”

    说话间给罗澜检查的大夫推着仪器什么的从病房了出来,见有警察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几个人说病人需要安静休养,你们有事快点说,说完只留一个陪护,其他人都先回去。

    “好。”梁飞扬点头,转向刘畅:“刘警官,请吧。”

    刘畅率先进了病房,罗澜刚刚被医生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确定除了脑震荡之外没有其他大毛病。最大的毛病她不敢说,怕说出来把医生给吓死,或者直接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张硕,这位是刘警官,专门负责你和罗澜这期车祸。”

    罗澜忙对刘畅点头打招呼:“你好,刘警官。”

    “你好。”刘畅见这个受伤的男人脸色苍白,却还有礼貌地微笑,心中顿生好感,“你叫张硕?”

    “是的。”罗澜微笑着答应,她现在开始又叫张硕了。幸好之前有经验。

    “我有几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你能记得,对我们这件案子有很大的帮助。”

    “您问。”

    “首先,你记得肇事者的车牌号吗?”

    罗澜皱着眉头细细的回忆当时的状况,一辆大货车站着行车道,跑到大概六七十迈的样子。他们的车子是跑车,不可能跟在大货后面慢跑,所以走超车道想超过去。

    谁知张硕开着车子刚接近那辆大货车,大货车便忽然往左靠,进入超车道。

    张硕立刻猜刹车减速,避免被大货车挤到栏杆上去。后面的一辆中型货车却快速的跟了上来,直接追尾把张硕的车子往前顶。

    眼看着坐在副驾上的罗澜就要钻到大货车底下去了,张硕猛的一打方向盘,让车子撞到了左侧的栏杆上,车子熄火,被后面的中型货车顶出十几米,停住。

    因为强烈的撞击,两个人都昏迷过去,肇事的两辆车全都逃逸。

    罗澜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无奈的摇头:“那辆大货车很脏,车牌号被泥巴遮住了,我只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川’字,应该不是本省的车辆。”

    “外省的大货车?”刘畅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如果车辆是外省的,可真是不好办了。现在车辆资料虽然联网了,可是隔着那么远,这案子办起来总是麻烦。

    “虽然挂的外省的牌子,但车主不一定就是外省的车。还有,就算是外省的车,也请刘警官务必费心。”梁飞扬目光一转,看了罗澜一眼,又瞥了一眼张硕,然后低声补充了一句:“我这位朋友张硕,是省纪检委张书记的儿子。那一位是书记的儿媳妇。他们两个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省纪委的张书记?

    刘畅警官的小心肝儿狠狠地打了个颤,哎呦我的妈!这应该说是老子的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这件事情若是办的漂亮了,张书记面前也算是头功一件。可若是办不好,恐怕自己的前程也就砸在这一场里了。

    罗澜刚刚醒来,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头晕,还伴着恶心。又见有梁飞扬在,她便忍着不适,一直不怎么愿意说话。

    此时听见梁飞扬这样说,心里也回味过来。这件事情真的瞒不住,而且,也没必要瞒着。

    只是,张硕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她心里很是着急,便一时没想到给公公婆婆打电话这回事儿。

    这会儿回味过来,是‘张硕’已经醒了,‘罗澜’还在昏迷,那么给公公婆婆打电话是无碍的。儿子总是贴心肉,儿媳妇总是远一层。这会儿只要不给自己的老爸老妈透消息就足够了。

    正在此时,有护士推门进了病房,看着屋里的几个人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梁飞扬忙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那位女伤者的验血报告出来了,根据HCG数据看,她已经怀孕大概三周左右了。所以医生建议暂时不对她进行药物治疗,要等着她自然苏醒。”

    “怀孕了?”罗澜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去。幸亏护士手疾眼快,及时扶了他一把。

    “啊!罗总怀孕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秦雨呆呆的看着罗澜,纠结的小脸跟刚出笼的包子一样。

    梁飞扬的眉头皱的更紧,一言不发的看着昏睡中的‘罗澜’,心里五味陈杂,酸甜苦辣搅在一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罗澜靠在床上,渐渐地理清了思路,便问刘畅:“刘警官,请问我的车子和车上的物品都还在吗?我的手机在哪里,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梁飞扬冷冷的扫了罗澜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

    刚刚都没想着给家里打电话,这会儿听说罗澜怀孕了才想起来打这个电话,你是有多在乎罗澜肚子里的孩子啊?你们家这种‘母凭子贵’的观点可真够看的。

    罗澜给陈玉佳打电话,把车祸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说罗澜还在昏迷,但医生检查她已经怀孕了,高城市公安局的人正在全力追捕肇事者云云。

    陈玉佳根本没等她把话说完,便一叠声的叫司机备车,匆匆忙忙赶来高城。并且在来的路上跟张秉云打电话说明情况。

    当时张秉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这份资料上缴监察部,接到陈玉佳的电话后,张秉云心头一震。

    车祸的事情像是一记警钟,在他耳边狠狠地敲响。他有很强的预感,这不是意外,绝对是有蓄谋的谋杀,又或者被调查的事情对方已经有感觉,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放手。

    想到这些后,张秉云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暗想不管怎么样,儿子和媳妇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他在动手之前,一定要保证自己人的安全。于是抬手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吩咐秘书:“我要用车。”

    出门前,他亲自把资料放进保险柜中锁好,之后想想不妥,又犹豫着取了出来,这些东西牵扯到一省十几名政界要员的仕途,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高城市的市长副市长今天特别忙,原因无他,自然是省纪检委书记亲自到访的事情。

    张秉云这次没有低调,更没有隐瞒身份,而是以一个省纪委书记的正常状态到了高城市。前后四辆黑色的奥迪,除了车牌号不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分别。

    车队进入高城市后没有去市政大院,因为张书记这次不是来谈工作的,而是来看儿子媳妇的。

    市长和副市长没办法做的太高调,一人只带了一个秘书在市人民医院等候。

    因为张硕身份在这里,这起车祸的性质又极其恶劣,梁飞扬也不同张硕商议,直接对市长提出质疑,说这应该是一起蓄意报复的案件。高城市公安局应该立刻上报省公安厅,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内追查凶手。

    于是张硕和罗澜已经被挪到了住院部最高一层,这一整层的病房都被空了出来,只住了他们两个人。

    幸好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是刚刚修建起来的一栋高层建筑,启用之后完全缓解了医院住院难的问题。不然张硕和罗澜两个人占用一层楼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骂。

    病房的条件自然不用多说,旁边的病房被收拾出来给了这位来自Q市的梁总。对面的房间给了书记儿媳妇的特助。

    陈玉佳赶过来的时候张硕早已经醒过来了。

    他和罗澜一样,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扭头寻找罗澜,结果却看见旁边病床上躺着的自己,便立刻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先把病房扫了一遍,再次看见旁边病床上的自己时,不得不认命的叫了一声:“老公?”

    罗澜听见动静回头,还以无奈且急切的微笑:“你没事吧?”

    果然!张硕在心里哀嚎一声,怎么又换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秦雨见她家总裁终于醒了,忙按铃叫了医生进来,给张硕做了全面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和落蓝差不多,脑震荡,需要休息,没有其他的损伤,孩子也还算安稳,尽量不用药,自然调养。

    孩子?张硕瞪大了眼睛看着医生,心里觉得好生奇怪,怎么这个医生怎么长了四只眼两个鼻子两个嘴?

    医生见病人瞪着自己满脸都是疑惑的泡泡,便忍不住微笑着说:“这次算是万幸,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儿。两个多周了,一定要放平心态,安心静养。”

    张硕脸上疑惑的泡泡一个个破了。却化成了一脸的悲哀。

    居然真的怀孕了!

    按说是高兴地事情啊,可是……张硕闭上眼睛问候肇事者的十八代祖宗,尼玛太坑爹啊!居然在这种时候让老子又做了一回女人!

    秦雨和梁飞扬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虽然发生了车祸,但人都好好地,连肚子里的小生命都好好地,按说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床上的人看上去就一点高兴地样子都没有呢?

    梁飞扬看着这样的罗澜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罗澜不是这种本末倒置的性格,事情是这样的结果,她应该很高兴才对。或者,她并不想这么早给张硕生孩子?“澜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玉佳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看见儿子躺在病床上,看着另一张病床,而那边儿媳妇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旁边一男一女都焦急的看着,一下子想到儿媳妇怀孕了,便惊慌的问道:“罗澜还没醒吗?”

    梁飞扬转身看向陈玉佳,皱着眉头没说话。

    秦雨直起身来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您来了。”

    罗澜心想结婚四年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婆婆这么关心自己。然转念一想,这都是因为那边自己的肚子里有孩子的缘故,那点高兴立刻化为了悲凉。

    张硕听见动静睁开眼,看见自己老妈关切的目光,咧嘴叫了一声:“妈。”

    “哎。”陈玉佳出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儿子媳妇都还好好地,她便放心不少。

    有眼色的秦小雨同学倒了一杯水递给陈玉佳:“阿姨,您喝杯水吧。”

    梁飞扬看了看情形,跟张硕(罗澜)说:“我出去给刘警官打个电话。”

    罗澜点点头,看着梁飞扬出去后才对陈玉佳说:“妈妈,这次多亏了梁总。”

    “还说呢!”陈玉佳埋怨儿子:“你说你们出这么大的事情,警察都不能第一时间通知我和你爸爸!”

    “妈!”张硕忙解释:“我们手机里存储电话号码的时候,可不能把‘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存进去。这万一我们的手机丢了被有心人捡了,给你们打电话勒索敲诈什么的,可怎么办呢?”

    陈玉佳无奈的瞪了一眼儿媳妇:“这都是什么道理!”

    秦雨忙笑着劝解:“阿姨,这个也是有的。之前我在报纸上就看见过的,有不少老人接到自己孩子的电话,说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多少钱,给个账号让老人汇过来。老人看是自家孩子的手机号码,毫不犹豫的汇款,之后才发现被骗。”

    陈玉佳嗯了一声,又问:“医生怎么说?全身检查都做了吗?”

    张硕和罗澜二人脑震荡,说多了话头晕,秦雨便替他们两个向太后详细的汇报了前前后后的经过。

    再次确认儿媳妇真的怀孕之后,陈玉佳的脸色好转了很多,又拿出手机来打电话,说要把两个人转到J市去养伤。

    电话还没打出去,张秉云便推门而进,后面跟着吴秘书,还有高城市的两位市长。

    一下子进来五个大男人,秦雨有些慌张。陈玉佳见了,抬手拍拍小姑娘的手臂,低声说:“没事儿,是张硕的爸爸来了,你去倒杯水来。”

    秦雨忙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张秉云见到儿子媳妇,见两个人都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

    陈玉佳对老伴儿说要把他们两个接回J市养伤。旁边的两位市长听了便觉得有些遗憾,若是这两位就这么走了,一是对不起他们这通折腾,再就是少了一次跟省要员亲密接触的机会。这年头,政绩很重要,重要领导的赞赏也很重要。

    张秉云摆摆手:“不用转了,这个医院就很好。他们两个的伤也不宜挪动,我看就在这里养几天,等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高城市市长一听这话立刻点头:“领导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安排好。”

    陈玉佳皱眉:“我还想回去给两个孩子炖点补品什么的。小硕还好,可澜澜怀孕了……”

    罗澜直想咧嘴冷笑:这就澜澜了?而且澜澜已经放在小硕的前面了?比她家小硕还重要了?

    “夫人放心。”副市长立刻表态:“我那口子娘家祖上是御厨,曾经给慈禧老佛爷做过饭。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有差错。”

    陈玉佳立刻有了笑脸:“真的?这可真要麻烦你了。”

    张秉云皱着眉头看了老伴儿一眼,对此事颇有几分微词。

    副市长立刻解释:“老领导不要多心,就算是普通朋友受了伤,在高城住院,我们送几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陈玉佳自然知道张秉云的性子,便对副市长说:“那这样,所有的食材我自己买,就得麻烦用用你们家的厨房。”

    “得了。”张秉云也不是那种过分迂腐的人,若是让人家给炖个补汤还得自己买食材,也太做作了!人没有活在真空里的,清正廉洁也不在这上头,“我这两个孩子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对了,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在不在?我想见一见。”

    “在,在。”这种时候,领导见谁能不在?全班人马都在外边候着呢。

    张秉云出了病房,在市长的带领下进了另一件空病房。刘畅和高城市公安局长随后进去觐见。

    副市长则立刻打电话给自己老婆,吩咐她立刻来医院接陈夫人回去给孕妇炖补汤。

    高城市人民医院周围一下子多了许多便衣,进进出出都要经过三番五次的盘查,今年新装上的监控系统全面启用,院长不知第几十遍感慨,给医院安装全面监控系统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张秉云便带着秘书连夜离开了高城市,临走时还特别留了十来分钟见了见梁飞扬。

    张秉云走后,梁飞扬也打算回Q市。罗澜身边有秦雨照顾,而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当晚,梁飞扬回Q市直接去了凌家。现如今掌控Q市黑道势力的凌墨是当初跟着宁家老爷子打江山的凌石的儿子。凌石为救宁仲翔中枪身亡,临死前托孤,把三岁的儿子托付给宁仲翔照顾。

    宁仲翔发现凌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便送他去练散打,之后凌墨夺得全国散打少年组冠军之后被宁仲翔召回Q市,逐渐接手宁仲翔手中的黑道势力。在宁仲翔把宁家的产业逐步漂白的空挡里,他也一步步坐稳了Q市黑道的头把交椅。

    梁飞扬跟凌墨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深夜到访凌家别墅的人也没为难他,而是客客气气的请进了客厅奉茶,但没有人敢上楼去打扰正在睡觉的凌大少。

    梁飞扬没有办法,只得亲自上去敲门。凭着他梁氏总裁的身份,凌家的管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凌墨起床气很重,何况是凌晨三点钟,任谁在好梦中被弄醒也没什么好脾气。但看清来人之后,凌墨只是地声咒骂了一句脏话,便拉了见睡袍裹在身上下了楼。

    喝了一杯管家端上来的咖啡后,凌墨揉着眉头开口:“梁大哥,到底是什么翻天的大事儿让你三更半夜的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这幸亏我床上没有美女,若不然,你说你这事儿得多缺德?”

    梁飞扬没心思跟凌墨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查事情?你直接跟郝老三说不就成了吗?”

    “不行,这事儿你必须亲自去弄。”梁飞扬鹰隼一样的目光锁定凌墨,一早起来去高城直到现在他片刻没有休息,连晚饭都是没吃,在得到自己手下送来的消息之后立刻来凌家砸门。

    “什么事,你说。”凌墨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梁飞扬除外。

    “今天上午十点钟在高速公路高城段发生一起车祸,出事的是一辆紫色奔驰SL350跑车。肇事者是一辆大货和一辆中货,你帮我找这两辆车。”梁飞扬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凌墨。

    照片是从高速公路监控系统中调出来的,为了这两张照片梁飞扬没少费心思。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但总有七八分的可能。

    凌墨拿过照片,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为难的说:“这个恐怕不好弄啊,车牌号一个数字都看不清。”

    梁飞扬点头:“的确。但如果好弄的话也不用麻烦你了。”

    凌墨笑了:“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对我的赞美吗?”

    “如果你把事情办成的话。”

    “好,没问题。”凌墨朝身后的管家伸手,管家忙拿了他的手机来递过去。

    凌墨连夜把几个得力的手下都叫了来,吩咐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两辆车找出来。

    梁飞扬让自己的司机把照片分到每个人的手里时又补充了一句:这两辆车现在不一定在Q市,希望大家能加大范围,加深力度。

    手下散去办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梁飞扬手指动了动,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问凌墨:“一起去吃早餐吧?我请客。”

    凌墨魅惑的笑,桃花眼中飞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好啊。去明珠海港,你那位御厨大人做的蟹黄包是我的最爱。”

    “最爱?”梁飞扬笑着打趣:“爱到每次吃两笼还不够,还要打包两笼带走?”

    “当然,吃你的东西,我送来不嘴软。”

    “嗯,拿我的东西你也不手软。”梁飞扬难得幽默的回了一句。

    “你使唤起我的人来也从来不心软啊。”比口才,凌大少还从来没输给过梁总。

    事实证明,凌墨这个人是满靠谱的,他手下的兄弟办事能力的确不赖。

    两天后梁飞扬接到凌墨的电话,告诉他去Q市西郊杨山路的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见面。

    梁飞扬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赶过去,凌墨已经亲自站在那片废墟里了。

    一辆脏兮兮的大货车停在那里,车牌已经被擦了出来,果然是“川”字当头的车牌号。

    “车牌是假的。”凌墨弹掉手里的烟头,看了一眼梁飞扬,“这辆车的车主曾经是我手下的一个兄弟,一年前卖给了J市的一家物流公司。之后这家物流公司因为摊上了官司,没两个月就倒闭了。这辆车被低价卖给了一个叫葛二的人。葛二是新疆人,维族。车子是今天早上我手下在这里找到的,葛二人还没找到,不过如果你确定就是这辆车的话,人也很好找。另外那辆中货不好找,照片太模糊。不过既然车祸是蓄意制造的,找到这辆车,那辆车也跑不了。”

    梁飞扬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葛二的资料给我。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凌墨斜着眼笑看着梁飞扬,问:“梁总要自己去找葛二?听说他在J市黑道上还算有点地位的。”

    梁飞扬摇摇头笑道:“这事儿我自由安排。放心,如果有好处,我绝对不会忘了你。”

    “成。那我先撤了。”凌墨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一挥手,带着兄弟撤了个干干净净。

    等凌墨的人撤干净了梁飞扬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刘畅的电话。

    也就是这一天,张秉云从北京回J市,同他一起到J市的还有国家监察部的两位要员。同时被调遣入J市的还有海陆特战队一中队的二十名特战员,带队的自然是英明神武的严上校。

    这一天,对J市的官场来说,简直是天翻地覆。好几位大人物还都在应酬的酒桌上,便特战队员被直接带走。甚至连J市公安局副局长被带走的时候都是一头雾水。

    李大同是在情妇的家里被揪出来的,当时他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光着上身,一身的肥膘白肉,走一步晃三晃。严肃亲自去抓的他,当枪口对准他的脑袋时,李大同已经从惊慌中摆脱出来,眼睛里一片灰色,没有任何情绪。

    他的情妇则大吵大闹,喊个不听。不过在严肃陡然转身,一枪把她身边的花瓶打碎之后,那女人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瘫软在地上。

    而配合特战队员执行任务的高城市一半的警力这一天的经历应该是这辈子最精彩的。

    经过一番混战后,刘畅拿着枪抵住葛二的脑袋,他的十名同事把葛二身边的七个壮汉一一放倒铐住,把人塞进警车,由北京派来的人连夜提审。

    这次行动,J市公安局的人都没有得到一丝消息,更没有任何机会参与其中。

    五天后,张硕和罗澜离开高城市人民医院的时候,S省每个关口上基本都有新官上任。

    高城市副市长夫人的手被陈玉佳拉着,连声说:“这几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改天你们家副市长去J市开会的时候,你一定要跟着来,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副市长夫人受宠若惊,连声说:“这是应该的,能为夫人做点事儿是我们的荣幸。”

    高城市公安局这次立了大功,副局长提正,局长被一纸调令调往J市,成了J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J市是省会城市,绝非高城一个县城相比。这等高升的好事自然要庆祝,这次明着没有什么好处的高城市长副市长心里也很高兴,这次动静太大,没有被牵连已经是万幸,能跟张书记扯上一点关系,那更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最让罗澜郁闷的事情还是有的。那么漂亮的魅紫色奔驰SL小跑车被撞得惨不忍睹,这样的颜色在国内不好修补,还得送出国去维修,这一来一回耗费极大不说,时间也不短。

    不过,张秉云叫人送来一张卡,说里面的钱是北京老太爷给罗澜买车用的。老太爷的原话是说:车子不要太好看,一定要安全系数高。

    陈玉佳把卡交到儿媳妇手上的时候,叹了口气说:“要我说,已经怀孕了就不要上班了嘛!你看你这个工作,还要在J市和Q市来回跑。别说咱们这样的家庭,就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这样。”

    被老娘数落的张硕只管回头看罗澜,罗澜知道该是自己这个儿子说话的时候了,于是咳嗽了一声回头看着陈玉佳说:“妈,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澜澜怀孕之后照常工作,现在您又变卦了?”

    “那时候她还只是负责Q市的工作嘛!我想着反正你岳父岳母都在Q市,她在那边工作有父母照顾也无妨。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她现在还要管J市那边的事情,一个礼拜来来回一趟,虽然不远也是四五百公里的路呢!现在才怀孕三个周,到生还有八个多月呢!高速公路上的状况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想想都让人心惊胆颤!”

    “不如这样。”张硕也觉得以后每个礼拜来回一趟太累,“尽量把两边的事情合到一边处理。回去开个会,再争取一下总部的意见。结合现实情况,总部和成先生会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的。”

    罗澜想想也只能这样,虽然这次的事情两个人侥幸无事,但风险总是存在的,不得不防。

    罗澜车祸受伤和怀孕的事情传到了成氏集团总部,成景华听说后第二天便从加拿大飞了过来。

    成景华过来的同时,J市分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也被召集到了Q市,和Q市分公司的高层管理一起开了个会,两个分公司便正式合为一体。

    暂定主要办公场所在Q市。因为这边是海港城市,经济环境比J市更好一些,有利于公司进一步的发展。当然,于私心而言,罗澜更喜欢呆在自己的父母身边。

    这次,陈玉佳没有横加阻拦,当时罗澜还暗暗地纳罕了一把,一个月之后才明白,原来S省的事情办完之后,公公张秉云要升职进京了,他们老两口都不在J市了,自然也不会要求罗澜两个人回J市去了。

    车祸的事情通过葛二审出了最终结果,还真是跟张秉云手里那些资料没有多大的联系。倒是把郭大兴给扯了进来。

    原来郭大兴和陶安梅离婚之后,一直不顺。没有了丈母娘那层关系网的庇护,之前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往他跟前凑了,这也不怪人家,没用之人谁也不想白养。

    幸好他这个人善于钻营,手里存了一笔私房钱,离婚的时候陶安梅也没怎么计较财产的问题,那笔钱妥妥的留了下来。他想做点事情,最后考察一番,决定投资一家酒吧。

    也算是巧合,郭大兴在一家酒吧里考察装修的时候遇到了李冬儿,原本只是饮食男女的寻常搭讪,不想却勾上了大鱼。

    李冬儿知道郭大兴的身份之后便竭力撺掇郭大兴报仇,并断定郭大兴的老婆陶安梅是受人挑拨才跟他离的婚,而且挑拨之人十有八九就是罗澜,这个女人阴险的很,最善于玩儿釜底抽薪这一招。

    郭大兴原本就怀疑陶安梅忽然间要离婚而且态度极其坚决其中必有隐情,听了李冬儿的话心里越发觉得有道理。之后,他去了一趟Q市,借口看女儿去了安老太太家。也是从女儿的嘴里知道了张硕曾经救过老婆女儿一次,后来张硕又拜访过安老太太一次,还给了安老太太一个大大的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书。

    如此一来,郭大兴立刻明白了其中缘故。

    回到J市后,郭大兴便联络李冬儿,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冬儿叫他不要着急,事情要做细密的安排才能动手,否则只会引火上身。

    于是有了后来的这一场车祸。

    其实按照李冬儿的计划,这次车祸要装的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罗澜。前面的大车一别,挡住跑车的去路,后面的中货从后面追上来,在右侧撞击跑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纵然不死也是重伤。

    可是谁也没料到张硕当时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会猛打方向盘,让车头撞到左侧的隔离带上,后面的火车只撞到了车尾,罗澜和张硕虽然都撞到了头部,但因为安全气囊的缘故,两个人都没有受重伤,罗澜的伤甚至比张硕还轻,身体里的小胎儿也全无大碍。

    一干罪犯全部落网,连小喽啰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李大同因涉嫌低价转让国有资产,贪污,行贿等几条经济重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在这项案件中被牵扯的大小十几名官员分别判处十到二十年不等。这些人最年轻的都五十多岁了,刑满释放时都七老八十,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李冬儿和郭大兴因买凶杀人,分别被判有期徒刑八年和七年。

    梁飞扬听到这个结果后,皱着眉头给凌墨打了个电话,凌墨在电话里淡然一笑,说了一声,放心,保证都给你办妥。梁飞扬笑了笑,说了一句,你办事我放心。

    至于这一干人等入狱后将面对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张家在这一场博弈中获得了最大的利益,张秉云升职进入国家监察部工作,陈玉佳随着张秉云去了北京,夫妇两个住进了老太爷的四合院里,出入方便,又照顾老爷子起居,也算是一举两得。顾易铭给张硕父亲的寿礼果然隆重,张硕专程打电话过去致谢,并说等老爷子过生日那天,哥儿几个一起去北京喝酒。

    另外,借着这场变故,严家,顾家也都趁机安排了嫡系力量进入了S省。

    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步入初冬季节了。

    摄影工作室比往常更忙,罗澜又恢复了悲催的艺术生涯。不过这次比之前好了很多,因为有个李维凯可以压榨,差不多的拍摄都让他顶上,罗澜大半的时间都站在一旁面色沉静表情讳莫如深,装逼摆谱充大牌。然后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把风险管理师的教材拿出来研究,并按时参加培训辅导。

    年底的时候,她要替张硕把风险管理师的高级证书考下来。这算是对张硕替她怀孕的一点报答吧。想想自家老妈每天煲各种补汤软硬兼施逼着张硕喝下去的样子,罗澜便暗暗地想,怀孕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对于张硕来说,喝补汤还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最痛苦的事情是怀孕后两个多月的时候,他开始孕吐,而且吐起来真是一塌糊涂。

    你永远不知道这位孕妇在闻到什么气味或者味道的时候会吐,也永远不知道一开始吐会吐多久,或者说连续吐多少次。

    有一次午饭是在公司吃的,秦雨还专门打电话订了私房菜馆的菜叫人送过来。

    为了补充维生素,秦雨还细心地点了一个西芹百合。她记得之前她们家罗总还是蛮喜欢这个菜的,出去吃饭几乎每次都要点这个。

    可谁也没想到饭菜送来后一打开,张硕闻见西芹的味道便开始犯恶心,强忍着出了几口就受不了了。把筷子一丢钻洗手间里就开始吐。

    吐完之后,秦雨忙递上一杯清水给她漱口,然后把西芹百合匆匆的端出去倒掉,又把办公室的门窗都打开通风。确保屋子里没有任何气味后才把总裁大人请回来。

    张硕坐下来摸着空空的胃,无奈的叹:“还得吃,不然我家宝贝也跟着一起挨饿。”

    秦雨忙递过一碗酸辣汤:“罗总,先喝点汤吧。”

    张硕刚刚吐过,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酸辣汤正好合适。他高兴地点点头:“这个好,这个我喜欢。”

    秦雨见自家老大终于找到可口的东西了,忙把饭盒里的米饭递过来:“喝两口汤之后再吃点饭。”

    “嗯。”张硕喝了一小碗儿汤,便拿了勺子吃了几口米饭。

    其实他食欲还是不错的,不想吐的时候,还挺能吃,比之前没怀孕的时候吃的多。

    吃了几口米饭,又看着粉蒸排骨挺好,一时嘴馋,便吃了两块。

    这下可了不得了,刚咽下去,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于是丢开饭勺又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嗷嗷的吐了一通,把刚刚吃下去的米饭酸辣汤之类的,尽数倒了出来。

    秦雨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就觉得难受,递上白开水的时候忍不住叹道:“这可怎么办呢!以后这所有荤腥的东西是不是都不能点了呀!”

    停下来的张硕扶着洗手台站起来,洗了把脸把眼泪什么的都洗掉,接过水杯来漱口。收拾利索后再回办公室,看见茶几上所有的吃食都觉得好可怕,于是对秦雨摆摆手,无奈的说:“小雨,我不吃了,麻烦你都拿出去吧。”

    “可是……”秦雨心想这种时候不吃怎么能行呢?可看看她家老大因为呕吐而泛着潮红的脸色,所有的话都摁回肚子里,无奈的把饭盒什么的都收拾出去了。

    张硕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脑门,顺手拿过一份文件来看。这是榕山镇砂石骨料场那边交上来的数据报表,这个月下来砂石骨料场单独的盈利有四十六万七千多人民币。虽然不多,但对公司来说却算是额外创收。当初成景华曾经承诺,如果砂石骨料场有盈利,将拿出百分之四十来给公司的员工发福利。

    十多万对于成氏集团不算什么,可对于下面的员工来说却是一笔不少的数字。

    现在Q市分公司的员工经过这段时间的精简培训,跟公司签署正式劳务合同的一共有一百六十七名,如此平均下来,每个员工的奖金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多额外出一千一百多块钱来。

    当然,奖金不会平均发,根据职务和部门的不同,奖金发放的比例也不一样。像郑海卿这位副总,一个月可以多拿八千多。

    而罗澜自己则放弃了这项奖金。不是她风格高尚,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奖金是拿整个分公司盈利的百分比,就没必要再来跟员工们分这一项了。

    看完了报表,张硕又把业务部送上来的两份合约签了,觉得口渴,便随手按下内线电话叫秦雨送杯咖啡进来。然而秦雨却送来了一杯调了蜂蜜的温水,张硕见不是心爱的黑咖啡便忍不住皱眉。

    “您这个时候还喝黑咖啡啊?”秦雨看着她的总裁大人皱眉,便忍不住轻笑,“再说,您不是戒了咖啡了吗?”

    “哦!”张硕挫败的揉揉眉心,心想现在我连喝杯咖啡的权力也木有了!

    甜丝丝的蜂蜜水倒是不难喝,但喝了之后张硕总觉得还不过,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味道,他要的是那种香浓的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咖啡的味道。

    想来想去,张硕还是忍不住跟秦雨商量:“那个,如果蓝山没有了,速溶咖啡给我冲一杯也行。”

    “不行哦,罗总。”秦雨拿出大姐姐哄小妹妹的表情来:“速溶咖啡对身体更不好,咖啡因会影响小宝宝的神经发育哦!”

    “嗯,说的也是。”张硕挫败的点点头,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秦雨看他这样,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忍,眼珠转了转,又问:“罗总,热牛奶要不要?”

    “不要。”张硕很有骨气的摇头,牛奶什么的哪里比得上他钟爱的蓝山呢。

    “那……奶茶?”秦雨实在没办法,心想奶茶是底线了,老大你若是不要的话,小的可要退了。

    “好吧,我要咖啡味的奶茶。”

    “呃……”秦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闲着没事儿么你,提什么奶茶,“我那里没有咖啡味的奶茶,只有香芋的,草莓的还有香草的。”

    “好吧,香草奶茶一杯,谢谢啦!”张硕有气无力地哼着。

    香草味的奶茶闻起来感觉很好,张硕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把咖啡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

    一杯奶茶喝下去,胃里暖暖的感觉还不错。只是刚刚喝水喝多了,又想去洗手间。

    结果,一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怎么样,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忍不住又吐了气啦。

    奶茶全部吐出来不说,这回连胃液都吐出来了。张硕觉得自己的胃好像是被两只手攥着拧了几圈又抖开,那种空落落的痛简直无法形容。

    一个下午基本没做什么事,五点钟司机开车把人送回家,宋书琴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自从知道怀孕再回Q市,张硕和罗澜两个人便住在丈母娘家里,宋书琴把女儿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遍,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换成了新的,窗帘也换了,若不是怕新家具有甲醛什么的,她都打算把床和衣橱也换了。

    看见女儿脸色苍白从车里下来,宋书琴立刻上前去扶住:“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中午吐得厉害?”

    “呜……妈!”张硕只觉得心里特别特别的委屈,从来不知道怀孕居然是这种滋味。以前听人家说,女人孕吐的时候多难受什么的,他只觉得是那些女人耍小脾气,想让老公多宠爱一些。如今这事儿摊到自己头上才知道,这种时候,哪里还有心思要什么宠爱,只要能安安心心的吃顿饭,睡一觉,比什么都重要。

    “干嘛啊?这么大了还哭。”宋书琴看女儿红了眼圈儿,便忍不住数落起来:“我当初怀着你的时候,还不一样每天上班下班,洗洗刷刷,什么事儿都没耽误。你现在进出都是车接车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事小事儿都不用你操心,还不行啊?我和你爸把你宠坏了。”

    张硕心里更委屈,心想您是我亲妈啊!怎么还这么说?

    事实上宋书琴的做法是对的,她这样说,张硕心里顶多抱怨一下,若她再表示几句心疼,说什么我女儿受苦了之类的话,张硕的眼泪当时就能掉下来。

    这里母女两个还没上楼,罗澜开着用张老太爷的钱新买的白色沃尔沃xc90停到了二人身后的停车位上。听见动静,宋书琴忙回头,看见女婿从车上下来便笑了:“小硕今天回来的也早。”

    罗澜锁好车走过来,叫了一声‘妈’之后揽过张硕,低声说:“我刚给秦雨打电话,说你中午吐了三次?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嗯,好饿啊。”张硕委屈的扁扁嘴巴,侧头靠在身边温暖的肩膀上。

    罗澜手臂用了用力,把替自己享受怀孕过程的老公搂得更紧一些,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温柔的顺毛:“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张硕无奈的摇头:“我现在也说不上来吃什么了,只要别有怪怪的味道,让我吃了又吐就谢天谢地了。”

    “晚上煮小米粥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比不上五谷杂粮对身体好。”宋书琴对女儿如此这般的撒娇状况有点瞧不上,虽然怀孕了,可也不能跟个孩子似的整天撒娇吧?叫街坊邻居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罗澜看见自家老妈率先往家走,便跟在后面揽着老公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下班的时间,家属楼里进出都是熟人,跟宋书琴关系交好的一位姓王的教授迎面走来,见了宋书琴笑着打招呼:“宋教授,回来啦!”

    宋书琴笑着点头:“王教授,去买菜?”

    “是啊。”王教授看着跟在宋书琴后面的一对小夫妻,羡慕的笑问:“这是你们家澜澜和她对象?”

    宋书琴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女婿,笑着点头:“是啊。”

    罗澜捏了捏张硕的肩膀,张硕会意,忙笑着叫了一声:“王阿姨好。”

    “哎,澜澜还是这么漂亮,哟!澜澜这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身体不舒服啊?”

    宋书琴笑道:“怀孕了,正吐的厉害呢。中午在公司里吐了三次,连喝的水都吐出来了。”

    “哎呦喂!这可受罪。”王教授叹息着,“咱们女人哪,这辈子什么罪都得受。这孕吐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孩子你要放宽了心,就当自己跟平常人一样,别老想着这事儿就成了。你越想着怀孕了,难受啊什么的,越是想吐。”

    “哎,知道了,谢谢王阿姨。”张硕乖巧的笑着答应。罗澜揽着老公保持同步微笑。

    “澜澜这对象长得可真帅气。”王教授羡慕的打量着罗澜,“宋教授你真是好福气哟。”

    两个人又说笑了两句,王教授见孕妇脸色的确不好,便忙劝道:“我看澜澜很累的样子,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改天有空了,来阿姨家里坐坐,阿姨给你炖乳鸽汤。那个对孕妇最好了。”

    “嗯,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张硕忙礼貌的跟人再见。

    张硕只喝了点小米粥便回房去床上躺着了,罗澜又冲了一杯孕妇奶粉进房间看着他喝完,又拿了清水给他漱了口,方靠在床边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亲爱滴,还难受吗?”

    “好多了。”张硕侧着身子往罗澜的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这次灵魂换位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很乖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动不动就往怀里钻,把罗澜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母性光辉全部撩拨出来,每回都把他当场他肚子里的宝宝,耐心的顺毛。

    屋子里很安静,因为怀孕后变得听觉神经十分敏感的某人把闹钟什么的都清理出去,屋子里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二人细细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然后渐渐地合拍,一呼一吸都整齐有序。

    “老婆。”张硕忽然开口,“你说这种状况还要多久?”

    罗澜的手指在怀里某人的脸上轻轻滑过,低声问:“什么状况?十月怀胎没听说过吗?”

    “我是说吃啥吐啥这种状况。”张硕叹了口气,老婆这小身板儿本来就瘦,再这么个吐法,可怎么好。

    “我咨询过专家了,说因人而异,有的人根本不会吐,没感觉。有的人呢,会吐很久,还会头晕什么的。但大多数人大概两三个礼拜就过去了。”

    “两三个礼拜?”张硕摆着手指头算日子,希望自己老婆这身体属于大多数人之一,“唔……我这才开始吐了一个礼拜吧?”

    “多吃蔬菜和水果,每天喝孕妇奶粉,不要油腻,荤腥和刺激性味道的食物,会好一些。”

    听了这些张硕又忍不住皱眉:“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吃。嗷嗷……我最喜欢的咖啡也不许喝了!”

    “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我就想劝你少喝那些东西了,趁着这个机会,你最好把这个给戒了。”

    “凭什么?”张硕立刻从温暖的怀里挣扎着钻出来,手臂支在枕头上,不满的瞪眼:“我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喝一杯咖啡,就这你还要让我戒了?”

    “不是我想让你戒,是你的宝贝娃儿要你戒好吧?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啊,你得负责,知道不?”罗澜抬手把炸毛的某人摁下去,拢在怀里顺毛,“再说了,也就怀孕这段时间不让你喝嘛。而且,说不定三个月之后我们又换回来了呢。”

    “嗯,到那时已经不会再吐了,这茬罪就由我替你受过去了。”

    “切!你以为怀孕就刚开始这阵子受罪啊?听说到后来孩子大了,把五脏六腑都挤的移了位,全身血脉不通,十来分钟上一次厕所,血压也跟着升高,那时候才叫受罪呢。哦,对了,还有生呢,生孩子就是从阎王殿前走一遭啊,那些罪,都比孕吐难熬多了吧?”

    张硕听了这些话,脸色白了黄,黄了白,变了几圈儿之后,终于忍不住掐指算起来。

    “怎么又数手指头?”

    “我算算,如果三个月咱们两个就换一次的话,那到生的时候咱们是个什么状况?是你在生,还是我在生……”张硕算的极为认真,是罗澜从未见过的那种。

    “呃……”罗澜无语望天花板,心想一不小心把自家男人给吓到了。

    第二天中午,罗澜踩着饭点进景蓝大厦,手里提着家里母上亲自煲的红枣莲子银耳羹,另外还有两个饭盒,里面装的是彩椒炒鸡丁,还有一个莴笋虾仁,并一份竹筒蒸的香米饭。

    秦雨见到她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连忙上前接过饭盒,感慨道:“张先生你总算来了,这几天我们总裁午饭都没吃好过,连私房菜送来的东西吃了都吐,我真是不知道该给她准备什么样的午饭好了。”

    “以后我每天都按时送来。”罗澜轻笑,“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了。”

    秦雨忙摇头:“麻烦倒是不麻烦,只要我们老大吃了不吐就成。她那样子……我都快地恐孕症了。”

    罗澜被秦雨逗笑,又问秦雨这几天丁家大少又送花了没有。秦雨想想昨天才刚被她扔到垃圾桶的玫瑰,嘴巴撅的老高:“谁稀罕那个神经病送的花。”

    有罗澜每天送来的爱心午餐,张硕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些,最起码没有出现那次一顿饭吐三次的状况。

    不管孕吐的日子多么难熬,张硕总算是熬过去了。他也说不清楚从哪一天开始,他对各种美食不再反感了,什么鱼啊,虾啊,螃蟹什么的,看见什么都想吃。

    女儿胃口开了,宋书琴也放心了许多。

    天气渐冷,眼看着已经到了冬季。Q市是季风气候,又在海边,冬天湿冷多雨雪,不过进入十一月份中旬,全市都开始供暖,室内温度在十八度以上,出门有车,进进出出也不怎么受罪。

    张硕之前报考的风险管理师考试在这个礼拜六礼拜天开考,罗澜已经一个礼拜没去摄影工作室了,每天都陪着张硕一起去成氏集团,张硕处理公司的事情,她便在一旁安心看书。

    这次穿越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张硕这个一看见高等代数就头疼的人可以不必为这次的考试犯愁。

    罗澜有相当的基础在肚子里,考个风险管理师的证书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有时候想想总有那么一点心虚,你说这算不算是替考作弊呢?

    张硕对这事儿有自己的说法,他说,我倒是不想作弊呢,你说我这个样子进考场人家肯定不放行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罗澜狠狠地鄙视了某人一次。

    十二月中旬,考试结果出来,罗澜果然全科通过,带着张硕的身份证等一应证件去相关部门办理手续,当时就拿到了风险管理师证书。

    证书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张秉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罗澜坐在车子里,把手包放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不敢怠慢接起电话:“喂,爸爸?”

    “小硕,风险管理师资格证书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罗澜心想您老真是千里眼,这点小事都掐算的这么准。

    “那你这个礼拜抽个时间来北京一趟。”

    “去北京啊?”罗澜有点着急,心想大冷的天咱能不折腾吗?这都年底了,我一个伞职人员又不用上供,去北京凑什么热闹呀!

    “你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不怎么好,一直想叫你过来一趟,又想着你要考试,所以没跟你说。现在既然考完了,就赶紧的过来一趟吧。对了,罗澜的身体这段时间怎么样?最好她也能一起过来。你爷爷一直嘟囔着要见她。”

    不是见她,是要见她肚子里的孩子吧?罗澜把张秉云话后面的那半句话自动脑补上之后,才淡淡的回答:“嗯,爸爸,我知道了。”两个人去北京的话,更要好好地安排一下了。开车过去?还是坐高铁?高铁很舒适也快,就是带行李麻烦。

    “你们不要自己开车了,这几天天气不好,雨雪多,路不好走。坐动车吧,我安排司机去接你们。”

    “好吧。”罗澜心想老爷子你什么时候也如此细心了。

    晚上回到家里,罗澜跟张硕说了去北京的事情,张硕算算时间,说:“下个礼拜成氏集团的年会在北京开啊。不如我们这个礼拜六去吧,顺便多呆几天,等开完了年会再回来。”

    罗澜轻笑:“你现在对待工作的态度可认真多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呢?”

    张硕听了这话立刻蹭过来,“嗯,孩儿他爸你该奖励我什么呢?”

    “那,孩儿他妈你想要什么呢?”罗澜很配合的勾起了怀中美人的下颌,目光轻佻,笑容雅痞,十足的一个俊美大流氓的形象。

    “孩儿他爸,不如今晚咱们做吧?”张硕手臂一伸勾住某人的脖子,眨巴这眼睛像一只等待喂食的猫咪一样,乖巧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罗澜一时石化,傻傻的站着不动。

    不如今晚咱们做吧?今晚咱们做吧?咱们做……

    “怎么样?都过了三个月了嘛……”某只猫等不及了,踮起脚尖来在某人的脖子上舔了一下,然后含住突起的喉结轻轻地吸,轻轻地咬。他是身体原本的主人,自然能准确的抓住敏感点。

    轰的一下,星星之火借风起势,罗澜只觉得喉结处酥麻如电传遍全身,手臂下意识的一笼,把怀里的人紧紧地抱住,低头咬住为非作歹的那两片唇。

    等到二人都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分开时,罗澜怀里的人已经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眼波流丽氤氲带着淡淡的湿气,面色绯色诱人,已经是动情到了极致。

    罗澜也不好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要把怀里的人压倒,蹂躏,肆意的欺负。

    男人的身体果然是没有节操的东西!

    转身关好房门,反锁,然后一件一件褪掉了多余的衣服,罗澜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在灯光下细细看着身下的自己的身体。两个多月他们没在一起了,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每天晚上两个人都搂在一起睡,但却因为医生的叮嘱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种事情,男人永远撑不过女人。

    张硕是忍受着孕吐的痛苦不假,可罗澜每天晚上都在他睡着之后自己跑去浴室解决身体的问题。

    她甚至在想,等下次两个人换回去之后,张硕该对她高超的手法致以崇高的敬意了。

    温暖的灯光下,妩媚的卷发洒在浅紫色的床单上,漆黑清澈的眼睛,秀气挺直的鼻梁,晶莹饱满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依然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双腿,罗澜眼里的色彩越来越深,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莹润的肌肤上。

    张硕目光迷离的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人,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的伏在额前,与他眼里的深邃相得益彰,衬托出一种懒散淡漠的气质。修长精壮的身材,坚实的胸膛,让张硕不禁在想每天的健身是多么有必要,男人保持身材要比女人重要多了。

    “你确定……三个月之后真的没事吗?”罗澜的手摁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有他们两个爱情的结晶,一个小生命正贪婪的生长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跟他们两个见面。

    这种时候,说不犹豫很难。罗澜闭上眼睛回想往事一幕幕,那一幅幅画面有如春宫,可她完全没有从前事之中提取任何适合的一种,倒是把自己彻底给搞燥热了。

    张硕想了想,想当然的说:“医生是这样说的啊。三个月之后小宝宝就很乖了嘛,没有什么危险了。再说,我不动,你慢慢来。”

    “呃……”罗澜心想你不动?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哪回不都是你在动?

    “怎么,没经验?”张硕笑得眉眼弯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被老公做了那么多次,一点都没学会?你这学生也太笨了点吧?”

    “闭嘴!”罗澜生气的瞪了身下的人一眼,抬手把床头灯拍死。黑暗模糊了视线,隐约中只看得到对方大概的轮廓。

    “哈……老夫老妻了,都要做爹妈的人了,还什么羞啊!”张硕一说话,又把罗澜刚积蓄起来的一点勇气粉碎。罗澜低头堵住那张不叫人省心的嘴巴,报复似的狠狠地亲。

    张硕很满足,热情而乖顺,罗澜于是更满意,手臂腿脚绞缠在一起,抱着磨蹭着,干净的皮肤上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儿,被汗水蒸腾着,潮湿而温暖。

    这是一种无法激烈的姿式,一切都很慢,抱着,慢慢地蹭,全然陌生的感觉,新鲜而温情。

    他们过去所有所有的体验都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一切都很清晰,所有的感觉,触觉,视觉……没有被放大也没有被异化,柔软而温暖。手指擦过皮肤的细微涩动,触到汗液时滑腻的流畅。

    灯光在墙壁上勾出暗色的剪影,轮廓起伏,像一个被放大了的人,分不出彼此的界限。

    张硕出神地看着那幅剪影,那个人在动,像一幕生涩的皮影戏,臃肿而缓慢,如此的笨拙。他无法从那条轮廓线中分辨哪一段是他的,哪一段又代表着罗澜。

    张硕试着把手臂往后伸,扣住身后某人的脖子,身后的人顺着那力量的方向探过来,挡住他的视线,同时吞噬他的嘴唇。

    没有任何动作,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几乎是静止的撕扯,绞扭拧压的厮磨,时间凝固了,只剩下快感一格一格的往上积累。

    极静,极静。

    张硕全身都出透了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四肢绵软无力,罗澜细致的舔着他的耳垂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陆臻摇了摇头,合上眼缓慢而深长的呼吸。

    保持原来的姿势休息了片刻,罗澜掀开被子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起身下床。不多会儿端了一盆热水回来,绞了毛巾给床上的人擦洗。

    床头灯已经被拍开,温暖的橘色灯光照在那张埋在枕上的脸,慵懒,餍足,仿佛一只昏昏欲睡的猫儿。

    擦洗完毕之后,罗澜拿了干毛巾来又给他擦了一遍,拉过被子来把人盖好。起身离开的时候张硕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半透明的,内部有光源,脸庞微微发亮,罗澜刹时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充盈在胸口,像棉花一样的柔软,糖一般的甜蜜。

    人生或者,真的是如此。

    找一个人,付出爱,是一种本能。如果没有,心会去寻找。

    我们从不害怕爱上谁,我们只会害怕爱得不值得。

    我们害怕自己虔诚的奉上一颗心,却被对方扔到泥土里踏碎。

    我们期待回报,期待着被珍视。

    期待着那些仿佛身体被涨满的时刻,如此幸福,而且甜蜜。

    北上的那一天正好下起了小雪,罗澜之前很少穿羽绒服,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件羊绒大衣。但今年却提前早早的准备了两件长款的羽绒服。

    因为怀孕的人不能感冒,感冒了也不能吃药。所以她得全面预防感冒。

    大红色羽绒服一直到膝下,羊毛绒的靴裤塞进平跟高筒靴里。长卷发束成马尾,素颜朝天,连唇膏也不用。这样的打扮出现在火车站里,让她看上去像是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学生。

    帅哥罗澜则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白色的衬衣外边套一件薄羊绒衫,手牵着老婆的手,身后跟着司机提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薄薄的雪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张硕走的特别小心,靴子虽然是防滑的,但还是要以防万一。罗澜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恨不得把他抱进怀里。

    来的时候宋书琴一再叮嘱,千万不能跌倒,千万不能闪着腰,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人推,上下车宁可是最后一个也不要跟人挤云云。

    北去的动车已经进站,旅客们各自拉着行李箱提着行李包匆匆上车。张硕在罗澜的保护下慢慢地走过去,果然是最后一个上车。

    车门口的列车员穿着制服温暖的笑,不知道眼前这个被丈夫呵护的女人是身体不适还是怎么了,但她还是善意的弯腰扶了一把,帮忙把人搀上了列车。

    “谢谢。”张硕真诚的道谢。

    司机帮忙把行李箱送进车内,车内的环境很好,空间宽敞,座椅舒适,服务也很周到,一切都是航空标准,这让第一次坐动车的罗澜很是欣慰。列车如今是这个档次了,看来以后出差什么的方便多了。

    Q市到京城的高速公路不到六百公里,开车至少五个小时。但动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北京的雪下得更大,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雪已经有两寸厚,外边的已经是琉璃世界。

    罗澜一手拉着拖杆箱一手牵着老婆,从站台里慢慢地往外走,迎面有两个穿着陆军常服的士官举着牌子四处张望,牌子上写着张硕和罗澜的名字。

    “爷爷的警卫员。”罗澜回头和张硕相视一笑,朝着二人走过去。

    “硕哥。”警卫员小方率先看见罗澜,忙把牌子一收往前跑了几步,接过罗澜手里的行李箱,“老爷子一大早就叫我们两个来接。我说您二位得十一点才到啊,可老爷子不高兴,说北京堵车厉害,天还下雪,嫂子又怀孕了,宁可我们等嫂子,也不许嫂子跟您在车站等我们。”

    罗澜笑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

    “不辛苦不辛苦。”另一个警卫员小程连忙摇头,一笑还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可爱的孩子。

    “走吧,先回家再说话。”张硕抬手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锁,站台上风大,吹得他脸上的皮肤生疼。

    “好,嫂子,车在那边,您跟我们走。”小方提着行李箱,小程接过罗澜肩膀上的笔电和张硕手里的小包,两个大小伙子头前带路,引着张硕和罗澜两个出站台,往停车场去。

    雪还在下,马路上一片泥泞。清洁工人穿着雨衣铲雪,刚落下来的雪花瞬间化成水。马路到处都是湿滑一片。京城的街道堵得那叫一个销魂蚀骨,军用悍马的速度跟老牛拉破车没什么区别。

    正常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小时,车子太舒服,张硕靠在里面竟然睡了一觉。

    到了四合院门口时罗澜把他叫醒,两个人先后下车。

    原本车里暖气十足,张硕穿的又暖,在里面睡了一觉身上微微出了点汗。却不想一下车被冷风一吹,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呼出来的白雾在眼前弥漫着:“真冷。”

    “快进去。”罗澜忙伸手给他拉上帽子。

    张仲坚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看着警卫员扫雪,陈玉佳在厨房里和宋嫂一起炖汤,听见动静忙把汤勺放下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儿媳妇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帽子也兜在头上才放了心。

    张硕先给老爷子请了安,又转头朝着陈玉佳甜甜的笑着,叫了一声:“妈。”

    陈玉佳笑着伸手拉住儿媳妇,打量了着她的脸色,说道:“我还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告诉你们北京下雪,冷着呢,让你穿暖和一点。”

    “天还没冷呢张硕就定了两件长款的羽绒服,还有两件短款的说在屋里穿。”张硕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的罗澜,嗔怪道:“家里都有暖气,屋里哪里穿得到羽绒服……阿……阿嚏!”话没说完,张硕便扭头打了个喷嚏。

    “你这孩子,快进屋里来!车里暖气足,下了车吹了冷风了。”陈玉佳立刻紧张的拉着儿媳妇进屋,又冲厨房里喊了一声,“宋嫂!快煮一碗姜枣茶来!”

    罗澜忍不住叹道:“刚刚在车里不该睡着的,这一睡觉出了点汗,下车被冷风一吹,可要感冒了。”

    陈玉佳立刻嗔怪儿子:“你怎么能让她在车上睡着呢!”

    “我……”罗澜心想他自己在车上睡着了也怪我啊?我这一路小心翼翼的跟伺候老佛爷一样把她伺候到了京城,这进门的功夫就犯了错?

    “喝点姜汤!姜汤驱寒!”老爷子住着楠木拐杖进屋,弯着腰走到红木太师椅上坐下,脚步还算利索。

    “没事儿吧,打个喷嚏而已。”张硕笑着看看众人,心想我这都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吧?

    宋嫂立刻端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着两碗姜汤:“少爷喝一碗,少夫人喝一碗。”

    “我还喝?”罗澜看见姜汤就想逃,这东西又辛又辣,还带着中药味,闻见就难受。

    “这个很难喝。”张硕之前喝过一阵子中药,对褐色的液体颇有抵触感,看见了嘴里就发苦。

    “难喝也得喝。你不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也得为了孩子想想。”陈玉佳说着,亲手端了一碗递给儿媳妇,“回头感冒发烧的,对孩子也不好啊。”

    孩子孩子,什么都是孩子。

    张硕从心里腹诽了一句,不敢多说,接过姜汤来捏着鼻子两口喝下去。

    罗澜到底没喝,她笑着说等会儿吃了饭,出去扫会儿雪出点汗,什么寒气都没了,大老爷们儿那里用得着喝这个。然后被张硕狠狠地剜了一眼,得意的笑着闭嘴。

    饭菜很丰盛,就是张秉云没回来,缺了一个人。

    “你爸爸中午有个会,晚上才回来。晚饭我在外边叫了菜送家里来,算是团圆饭。”陈玉佳说着,亲手给老爷子盛饭,很是和气的说:“今天中午凑合吃点吧。”

    “外边的饭菜不放心,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油呢,现在这些人,心黑着呢。”张仲坚老爷子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罗澜,又说:“我们都无所谓,不能给我曾孙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话倒是,老爷子这里一应吃喝包括饮用水都是特供的,外边根本买不到。

    陈玉佳在老爷子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自然觉得没面子,但又说不出来心里堵得慌,不再接话,只转头给儿媳妇夹菜:“你最近胃口怎么样了?我听小硕说,前一阵子你吐得厉害。”

    张硕如今已经初步体会到做母亲的不容易,看见自己老妈自然要撒娇卖乖讨老妈欢心,于是笑道:“最近好多了,什么都能吃点。而且肚子好像是个无底洞一样,随时都会饿。”

    “是啊。”罗澜立刻笑着补充,“经常半夜起来找东西吃,我这儿睡一觉醒来发现没了人,去厨房一准能找到他。”

    张仲坚老爷子听了这话立刻笑了,转头吩咐宋嫂:“以后晚上都备着点宵夜,那个什么煮汤的汤煲里预备着粥,小罗澜晚上吃的东西不能是冷的。”

    宋嫂忙答应着:“哎,知道了。”

    陈玉佳拍拍儿媳妇的手,笑道:“跟我当年一样。那时候我怀着小硕的时候也这样,上班的时候包里塞得都是吃的。什么饼干,蛋糕,火腿肠之类的,别人的包里都方化妆品什么的,我包里都是吃的。枕头底下也是,哈哈……”

    “啊?真的呀!”张硕从没听过这件趣闻,乍然听说,再加上自己的亲身体验,顿时觉得老妈真是不容易,三十年前的生活条件可比现在差远了。现在什么饼干火腿之类的,他都不敢吃了呢。

    “可不是。”陈玉佳得意的笑着,目光从儿媳妇的肚子上扫过,“所以我说,你这肚子里一准是个臭小子,特能吃。”

    “呃……”张硕心里一阵忐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喃喃的问:“单凭这个就能知道是男是女啊?”

    张仲坚老爷子大手一挥:“男娃女娃有什么要紧,只要健康聪明就好。”

    旁边的罗澜从心里高呼一声,老爷子英明!忙拿了筷子偷偷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老爷子的碗里。

    陈玉佳只顾着给儿媳妇布菜了,把那边老爷俩给放到了一边,完全没看见这个小动作。

    张仲坚老爷子见状,立刻抓起勺子把红烧肉和米饭往嘴里装,胡乱嚼了两下就往肚子里咽,眼睛还瞅着对面隔着自己七八个盘子的红烧肉。

    罗澜给老爷子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一块就得了,吃多了被我老妈发现了可不好。

    老爷子立刻挤眉弄眼的瞪回去,臭小子,多给老子吃块肉怎么了?

    张硕嘴上说自己的肚子是个无底洞,但到底也没吃多少饭。

    本来罗澜的饭量就小,前阵子吐得厉害,肠胃也有些损伤,现在更是随时饿了随时吃,正经饭量却减了不少。吃吃了半碗饭和一点蔬菜就饱了。

    陈玉佳叫她去一旁坐一会儿,十分钟后再回房睡觉。又叫人把他们的行李送到后院西厢房,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

    这座院子是两进的,前面五间正房自然是老爷子住着,西里间内外套间是卧室,中间两间通透的是厅,东里间一间是书房,东厢房是厨房餐厅和两个保姆住着,西厢房住的是医护人员,警卫员住南屋。后院正房住着张秉云夫妇,西厢房三间收拾出来给张硕夫妇,东厢房给张秉云的近身随从。

    屋子早就收拾过了,很干净,暖气很足。

    张硕回到屋子里便把羽绒服脱了,只穿着薄毛衫和靴裤。脚上套上棉拖鞋,踩在原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床上的被褥是宋嫂从老家买来的新棉花做的,厚厚的,很软很暖和。

    张硕在车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反而不困。只是手机电脑什么的都又辐射,能不用的时候尽量不用,他也不能玩游戏什么的了。

    想了想,还是拿了固定电话给Q市的秦雨打了个电话。

    秦雨这会儿刚挂了丁少琮的电话,心里有气没处儿撒呢,忽然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未知来电,便以为是丁少琮换了个什么破号又打过来,于是接起电话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告诉你别打了别打了!你有病啊一直打一直打?”

    “噢!天哪!”张硕把电话拿开一点距离,叹道:“这都赶上火箭炮了!你跟谁发这么大的火啊?”

    “呃,老大?”秦雨听见是罗澜的声音,立刻道歉,“对不起啊,刚刚是丁少琮那个混蛋给我打电话。您这是什么电话呀,我这儿连个来电显示都没有。”

    “是这样。”张硕顿时明白,“我到北京了,在老太爷这里,他这里的电话估计都是加密的。所以你那里没有来电显示。”

    “怪不得呢!”秦雨轻笑,“老大,您一路挺好的吧?吃饭了没?北京冷不冷啊?”

    “吃了,北京真是冷啊,冷死了都。”张硕叹了口气,“不过屋子里还好,暖气很足。”

    “哎我说,丁少琮还缠着你呢?”

    “是啊,这混蛋真是阴魂不散啊!”秦雨皱着眉头叹气,“老大您帮我想个什么办法,把这混蛋一次性治了。”

    “办法倒不是没有。”张硕捏着下巴想阴招,“只是怕你不肯用啊。”

    “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别再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老大你不知道,现在全公司上下的同事都怎么看我!好像我……好像我多不知好歹似的!丁少琮算个毛啊,凭什么他追我我就得答应,不答应他我就是不知好歹啊。我去!”

    “说的不错,丁少琮毛都不是!”张硕咬了咬牙,给秦雨指了个阴招,“你这样,改天你约丁少琮吃饭,带上佐罗。让佐罗陪你演出戏,就说佐罗是你的男朋友,让丁少琮知难而退。”

    “佐罗?”秦雨听了这话直皱眉,“就他那文绉绉的样子,也吓唬不了丁少琮啊。再说,他是个老外,在咱们Q市无权无势。丁少琮就是个街痞恶霸,他能怕佐罗?”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硕笑得得意,“佐罗是谁?那是宁可的哥哥。知道吧?宁可在加拿大的哥哥。听说人家在加拿大乃是几大家族之一。那个丁少琮在加拿大留学,对佐罗的家族肯定有所了解。要对付这样的人,就得找个比他更牛逼一百倍的人来压他。街痞恶霸什么的,对付丁少琮没用。”

    “这招有用?”秦雨有点不确定,心里想着技术部新来的工程师佐罗似乎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人呢。

    “你试试。如果佐罗不好约的话,你可以试着请宁可帮忙。宁可你认识的吧?”

    “嗯。”秦雨跟宁可虽然不是很熟,但还是认识的。她们之前曾经一起在C岛度假村一起吃过饭,还一起出过海。

    “那先这样,不要着急嘛。人家都愁没有男朋友追,你倒好,只愁着甩不掉。”

    “拜托,老大,如果是好男人追的话,你以为我不愿意啊。可是像这只混蛋这样的,我自问自己没有那个能力驯服他,所以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太小瞧自己了吧?”张硕对丁少琮没什么印象,不过听罗澜之前说的和秦雨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个地道的纨绔子弟无疑。这样的人,秦雨不喜欢也是对的。

    两个人又说了些公司里的事情,张硕叮嘱秦雨下个礼拜五准时到北京陪自己参加公司的年会之后,方挂断了电话。

    刚想躺到被窝里去睡个觉,便觉得身上一阵发冷,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见鬼,不会真的感冒了吧?”张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觉得发热,便没多想,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安心的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多,一直不断地做梦,梦见被人追,梦见自己腾云驾雾跟大侠一样的翻山越岭,跳悬崖什么的,最后还是被罗澜叫醒的。

    “怎么睡这么沉?起来活动一下,不然晚饭吃不下了。”罗澜端着一杯白开水放在床头,习惯性的抬手去摸他的脸,接着惊叫:“怎么这么烫?”

    “啊?”张硕睡得迷迷糊糊的,嗓子有些暗哑。

    “发烧了!”罗澜这下着急起来,转身去找体温表,因为找不到而惊动了陈玉佳,连老爷子的保健医生都给叫了来。

    罗澜拿着体温表对着窗户轻轻地转,看见水银柱直达三十九度半的位置,不禁皱眉问旁边的保健医生:“都三十九度半了,这可怎么好?”

    “用酒精擦身上,给她物理降温。”老爷子的保健医生是个男的,军医调过来专门调理老爷子的身体,熟悉的是老年人那些病症,对如何调理孕妇的身体并不精通。情急之下,不能用药,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了。

    “那好吧,我需要很多酒精。”罗澜无奈的脱掉身上的外套,把衬衣的袖子卷起来,洗手准备。

    保健医生让小护士拿了一大瓶医用酒精来,自己退了出去。

    陈玉佳在一旁干着急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唠唠叨叨责怪罗澜在车上睡觉什么的。

    罗澜不希望婆婆在一旁碍手碍脚的,只得找个理由打发她出去:“妈,你去跟宋嫂说一下,让她准备点吃的预备着,等会儿澜澜该饿了。”

    陈玉佳听了这话果然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一个小护士帮忙,罗澜想了想,毕竟现在要脱光的是张硕,身体是女的不假,但灵魂可是男的。让一个男人在别的女人面前脱光了衣服,到底不妥,于是拿过酒精对小护士说:“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

    “这个……少爷,你一个人行吗?”

    罗澜点点头:“没问题。”

    “那好吧。”小护士把手里的脱脂棉放到床头柜上,转身离开并关好了房门。

    凉凉的酒精擦在滚烫的肌肤上,张硕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边躲一边叫:“啊啊……好凉!冷死了冷死了!好冷啊!”

    “别动啊,谁让你在车上睡觉,害得我被你妈三番五次的埋怨。乖乖趴着!”

    张硕抱着枕头乖乖趴在床上,忍受着冰冷酒精的洗礼:“唔……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乖小硕,听话,我轻一点。”罗澜恶趣味的笑着,好像哄孩子打针的护士阿姨。

    擦过酒精之后,罗澜拉过棉被把光溜溜的人裹紧,又喂他喝了一大杯白开水,叮嘱着:“你这是外感风寒,只要乖乖听话,最好再出一身透汗,保证就好了。不然的话,继续高热下去,你的脑子烧不坏,我们宝宝的脑子该烧坏了。现在怀孕三个月正好是宝宝脑神经发育的时候,不能大意啊!”

    张硕认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哼道:“知道了!”

    罗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要走时又被叫住:“哎,我说……已经三个月了吧?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换过来?这吐也不吐了,接下来的三个月应该是最好过的日子,若不换过来,你恐怕就没机会体验一个孕妇的幸福生活咯!”

    罗澜转头甜甜的笑:“没关系,你我夫妻同心,你帮我体会也是一样的。”

    “老婆……你真是太坏了!”张硕拉过被子把脸蒙住,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嘛完全是!

    张硕被罗澜擦过酒精,又灌了一大杯水出了点汗,体温便降到了三十八度。

    保健医生见如此方法很有效,便叮嘱罗澜晚上睡觉之前再给他擦一遍。

    第二天一早,张硕从梦中醒来,便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昨天发烧时浑身的酸痛已经没有了,只有喉咙里干燥的厉害,睁开眼睛便指挥罗澜去倒水。

    罗澜二话不说披上睡衣去给他倒水,并拿出蜂蜜来调上一点,因为床上那只是个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喝白开水的混蛋,而张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身为一个孕妇的特权。

    这场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三天的功夫,症状就全部消失了。

    陈玉佳则更加小心,张硕但凡外出,就算是从院子里站一会儿,她也唠叨着帽子围巾什么的圈套上阵。

    礼拜五上午,天气终于放晴,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秦雨打电话来,说司机开车已经上路,大概中午一点多的时候可以到北京。

    张硕在电话里告诉她到北京后直接去公司安排的酒店住下,然后准备好年会需要的资料,在宴会厅等自己就可以,自己会在五点钟到酒店。

    挂了电话,张硕叫了罗澜进来,两个人商议着晚上成氏集团的年会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罗澜把衣橱打开,拿出一套紫色的晚礼服和一件白虎毛的披肩来,说:“这一套怎么样?”

    “这个披肩不错,礼服嘛……这是方仕集团给量身定做的那件吧?”

    “是啊,这件还没穿过。款式也不错,我挺喜欢的。”

    “可是老婆。”张硕站起身来抬起胳膊在罗澜跟前风骚的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腰身,“你觉得四个月前定做的礼服现在的我还能穿得下去吗?”

    “还真是。”罗澜忍不住叹了口气,小腹和腰身看上去再纤细也是怀孕三个多月的人了,总比之前胖了两寸有余。礼服这种及贴身的衣服,这会儿恐怕真的穿不下去了。于是忍不住叹息:“这女人一怀孕,什么样的好身材都被破坏了。瞧这腰,怎么粗了这么多!”

    陈玉佳不知什么原因进来探视她的宝贝孙子,进门正好听见儿子这句话,便忍不住斥责:“胡说!小澜都怀孕快四个月了,按正常孕妇来说,她这肚子算是小的了!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嫌她腰粗,脑子进水了你!”

    “呃,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澜无奈又委屈,心想我招你惹你了进门就训我?

    “小澜不要理他,男人都这副臭德行!”陈玉佳走到张硕跟前,看着儿媳妇的小腹,摇头叹息:“这那里粗了?我怎么看都没看出粗了多少来。你说你每天吃的东西也不少了,怎么就不长肉呢!可怜我孙子再营养不良……”

    “哎呦妈!”张硕被他妈说的一个头两个大,“我这儿正愁着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呢,您又来说这个。”

    陈玉佳听了这话才注意到床上的晚礼服,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找晚礼服做什么?”

    “今天晚上我们公司年会啊。作为S省分部的负责人,我必须到场。”

    陈玉佳立刻瞪眼:“这么冷的天,你要穿着晚礼服去参加什么年会?”

    张硕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妈:“全亚洲区的高层管理都来了,年会以酒会的形式举办,我不穿礼服穿什么?难道您要我穿着羽绒服去和大棉靴去?”

    罗澜忙在一旁拉着太后解释:“妈,车子直接开到酒店门口,两步路进酒店大堂,里面暖去很足,应该没问题的。”

    “什么叫应该没问题?”陈玉佳不好冲着儿媳妇发火,冲着儿子嘛倒是不用客气,直接开喷:“她刚感冒好了知道不知道啊?下车吹个冷风就高烧了,三十九度半知不知道啊你!当时还穿着羽绒服呢吗?是大白天呢吗?今儿倒好,还穿着露肩露背的晚礼服去得瑟!不得瑟出事儿来你消停是吧?”

    “妈!”罗澜郁闷的要死,年会是多重要的事情啊,总不能因为怀孕就不去了吧?

    “妈,那您什么意思呢?”张硕看老妈急吼吼的朝着罗澜喷火,生怕一不小心一巴掌拍过去,引发更尖锐的矛盾,于是忙伸手拉过太后,委婉的问:“您有什么好主意,我们听您的。”

    “听我的?”陈玉佳看了一眼儿媳妇,“听我的今晚就乖乖在家里呆着!年会什么的今年不参加还有明年!你的身体,小宝贝的健康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不去?”罗澜立刻急了,“怎么能不去呢!今年的年会对我……对罗澜来说多么重要啊!她之前只是一个人事部经理,每年的年会只是作为一个小虾米去混混吃喝而已,今年她要作为优秀经理人上台发言,公司对她今年所取得的成绩还要给予表彰,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陈玉佳回头生气的瞪着儿子,怒火冲天:“小硕!你真是混账!”

    张硕看着那对喷火的母子,心里哀嚎一声,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儿你们?吵什么吵?”张秉云从外边回来,一进内跨院便听见西厢房里老婆跟儿子大声的叫嚷,院子里的保姆和警卫员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陈玉佳听见自家老头子的声音,立刻多了主心骨,转身去打开房门,让张秉云进来,指着罗澜生气的说道:“这个混账东西,非要撺掇小澜晚上去参加什么年会。小澜自己都说听我的,天这么冷,小澜感冒刚刚好,那个什么混账年会还要穿着那么薄的礼服去参加,我说不去也罢,反正今年不去还有明年,你儿子倒好,一口一个年会多重要多重要!好像那个什么成氏集团是他的一样!真是要气死我了!”

    张秉云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儿媳妇一眼,叹息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呢!连老爷子都惊动了。”

    陈玉佳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宝贝孙子的事情还不是大事?那这个家里还有什么事是大事?”

    张秉云抬手揽过老妻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劝道:“你也是太过小心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连这点小事还处理不好?”说着,张秉云的目光扫过儿子又看着儿媳:“小澜,你自己说你今晚的年会是去还是不去?”

    张硕看了看罗澜,点点头,说:“去是肯定要去的。今年的年会我还要发言,而且成先生一再打电话确认,说要我一定参加。”

    “你!”陈玉佳想不到儿媳妇临阵反水,气的直瞪她。

    “好了好了!去就去嘛。不就是衣服的事情吗?老婆,你要支持小澜的工作嘛,对于新时代的女性,生孩子固然重要,但工作也很重要啊。你身为一个优秀的外企高层管理人的母亲,你应该为她取得的成绩而骄傲,不该扯她的后腿嘛。”

    “这么大冷的天,这若是感冒了,可不是小事!”

    “那就穿暖和一点。”张秉云笑着看向儿子,“去带着小澜买衣服去,今天我回来的路上听车里的收音机,说那个什么商场的皮草在打折?参加宴会嘛,羽绒服什么的上不了台面,你又不是没钱,怎么不舍得给小澜买件像样的皮草?”

    “噢!爸爸说的是。”罗澜立刻喜笑颜开,上前揽住自家媳妇的肩膀,“老婆,不如我送你一件狐裘吧,算是给你怀孕的礼物。”

    张硕脑补着自己穿一件及地大狐裘像民国时期阔太太的样子从车子里下来往酒店里走的场景,心里一阵阵发寒,想着会不会有人拿着橘子矿泉水瓶子什么的砸过来。

    “我的车子还在外边,不如你们坐我的车子去吧。”张秉云说着,揽着自己的老妻转身离去。

    罗澜呼的一下出了一口气,叹道:“这个家里,能治得了你妈的也就你爸爸了。”

    张硕得意的挑眉:“那是,我们张家还是男人说了算的。”

    “是吗?”罗澜斜着眼盯着怀里的某人看。

    张硕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忙笑着解释:“是啊,你看你现在是男人吧?咱们俩的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

    “嗯,那我希望我们暂时还是别换过来好了。”罗澜特男人的低头亲了亲怀里某人的眉心,低声说道:“当家做主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我还没享受够。”

    张硕暗暗地咬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哎,怀孕的男人真特么的伤不起啊!

    这次出门张硕没穿大羽绒服,因为车子就在门口,商场都是底下停车场,电梯直接上去,根本没什么机会在广场上吹风,穿个大羽绒服逛商场真的是很傻逼的事情,所以她只穿了一件暖宽的小羽绒服,奶白色,里面穿一件苹果绿的薄毛衫,下面穿橘色水洗棉的宽松裤,脚上是白色的运动鞋,走路很舒服。

    看着如此居家打扮的某人,罗澜心里暗暗地感慨,这厮真是会搭配,这几件衣服看起来很平常,但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舒服,加上他本身的气质很好,小眼神随便一瞄都带着高不可及的贵气,自己穿着他从欧洲带回来的高级定制款男装站旁边,方堪堪压住穿家居服女人身上的气质,真真欺负人。

    张秉云关于什么商场皮草打折的话完全是用来敷衍他老婆的,罗澜拉着张硕上了监察部副部长的车,随手一指,直奔新东方。

    长款及地狐皮大裘是不可能买的,挑来挑去,罗澜帮忙挑了一套香奈儿的时尚套装,白色的小西服款,下面配同色过膝筒裙,西装外套的下摆有长长的蕾丝花边一直遮盖了臀部,和下面的筒裙相互映衬,在职业女性的感觉上加了几分柔美。然后再搭配一条重磅天鹅绒保暖丝袜,白色三分跟儿圆头镶钻的女鞋。

    既保暖,又不失华美的气质。

    虽然不是晚礼服有那么一点可惜,但罗澜是职业女性,企业高级管理人,穿这身衣服站在聚光灯下发表自己任职以来的感想,应该比穿晚礼服更合适。

    至于酒会的衣着,张硕则选定了一款宝蓝色暗花织锦旗袍。

    理由吗,因为旗袍是长款,虽然有高开叉,但里面依然可以穿天鹅绒保暖丝袜,长发绾成篹儿,带上碎钻珠花,外边再罩上家里那件白狐披风,遮盖一下略显丰满的小腹和腰肢,其华贵丝毫不比那些名牌晚礼服逊色。

    最重要的,是旗袍没有长长的裙摆,不用担心自己踩了或者被别人踩了,有绊倒的危险。

    陈夫人的态度虽然过于激烈,但时刻警惕,保护孕妇不受伤也是张硕和罗澜一致的原则。

    选好衣服,两个人回家吃午饭,饭后张硕又跟郑海卿通了个电话,听说那边有一家小建筑公司买了石料厂的石子盖楼房,出现了塌方现象,造成三人受伤的事故,那家建筑公司提出是因为成氏集团的砂石骨料场生产的石子质量不合格的缘故,已经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赔偿。

    张硕听了这事儿倍感奇怪,自己建的那个石料厂自己心里有数,当初他正跟罗澜互换着灵魂,建石料厂也是他的主意,而且当时为了这件事情,他曾经找权威部门对器械粉碎后的建筑垃圾进行过质量检测,虽然成品的质量跟原石粉碎的有些差别,但依然超过国家规定的二级标准很多。

    当然,建筑垃圾来源不同,石料厂生产出来的砂石骨料也分几个等级,二级,三级,也有一些硬度不够的石料,但各有各的用处,不能铺设一级公路,还可以铺设二级,三级公路,或者给公园修建人行路,等。各种建材有各种用处,只要按照规格使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难道这家建筑公司没有按照规格证书的标注,在建造楼房的时候使用了不符合规定的石料?

    想到这些,张硕着急也没用,只能一一提醒郑海卿抓住事情的关键,又叮嘱她不要着急,实在不行自己明天就赶回去处理。

    郑海卿忙宽慰道:“没关系,这点事情我还能处理。罗总你身体要紧。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无非是陪着他们打官司,找证据。我已经跟律师交代过了,这事儿也急不来。只是我担心,这次的事情年会上会成为有心人的话题,从而攻击罗总你今年取得的成绩。”

    张硕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无所谓,你知道的,我并不在乎这些。”

    郑海卿忙道:“罗总你有所准备就好。”

    “你放心。”张硕看了一眼旁边焦虑的罗澜,跟郑海卿说了再见,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张硕想了想又给谭副市长打了个电话,废话没多说,直接提到了这次的建筑事故,拜托他帮忙侧面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还有那家建筑公司的背景,以便真的打起了官司时要用。

    罗澜看着他打完电话后,方开口说话:“你该让郑海卿跟梁飞扬联系一下。在Q市毕竟他路子广一些。”

    张硕轻笑:“你当郑海卿是傻瓜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梁飞扬是第一个知道的。”

    “哦。”罗澜想想郑海卿每次看见梁飞扬的表情,忍不住微笑着点点头。

    “怎么,手下跟老情人混一块去了,心里不舒服了?”张硕笑得欠扁,一看就是故意的。

    罗澜轻哼一声,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你怀孕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哎,我说!”张硕不服,“梁飞扬若是真跟郑海卿走到一起,也算是良缘佳配啊。”

    “他们若是能走到一起,我一定送一份厚礼,祝他们百年好合。”罗澜身子前倾,凑近了某人的鼻子,张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同时也对我最信任的下属为了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而感激。”

    “嗯,说的不错。”张硕抬手勾住罗澜的脖子,吻住对方的唇,一时天雷勾地火,两个人吻的天昏地暗,差点擦枪走火。

    “好了!”罗澜先放开怀里的人,“时间不早了,还要化妆,弄头发,换衣服什么的,再闹就来不及了。”

    “哎!其实参加什么年会有什么好,倒不如跟相公在家里春宵一刻。”

    罗澜立刻不满的教训某人:“来北京休息了一个礼拜了,不就是为了这次年会吗?公司那边出了事儿都不着急,你还想着什么春宵一刻?”

    “请不要忘了这是你的工作。我摄影工作室的事情都被你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哈!我都帮你拿下了风险管理师的证书了,你还没感谢我呢。”

    “得得!扯平了啊!”张硕起身去坐到化妆台前,拿了梳子把一头长发梳起来,盘算着弄个什么发型。

    罗澜凑过去帮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笑道:“今晚好好表现才算扯平。”

    千里之外,忙了一天的郑海卿从景蓝大厦里走出来,看着街上华灯初上,再看看总裁的那辆奔驰停在门口,里面坐着正等着自己下班的专属司机,疲惫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抬手拉了拉羊绒大衣的领子钻进车子里对司机说:“去明珠海港酒店。”

    司机二话没说,直接启动车子,驶入车流之中,朝明珠海港的方向去了。

    郑海卿坐在车里,靠在舒适的靠背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思绪回到今年夏初的时候,她被公司一纸调令从另一个城市调到这边来,给新上任的罗总做策划部经理。当初第一次见到罗总是什么感觉呢?

    郑海卿细细的想,惊艳是有的,毕竟她那么年轻,还那么漂亮。年轻漂亮还在其次,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随意看过来,便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郑海卿自问自己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自小家境优越,父亲是红酒鉴赏师,在业界也算是泰山北斗,母亲是著名的钢琴师,曾经在维也纳音乐会上拿过奖项。贵族之气对郑海卿来说并不陌生。

    但上任的第一天,她还是被这位年近二十七岁的罗总裁折服了。

    之后见识到她的商业手段,然后逐步了解到她的背景之后,郑海卿曾经一度了然。

    省某高官的儿媳妇,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抓住权贵子弟的心?

    那个优雅的公子哥儿隔天就会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里,两个人卿卿我我腻在一起,有时候罗总裁还会认真听取那位公子哥儿的意见,对他的见解虽然不能说惟命是从,但也是相当的重视。

    当时郑海卿还感慨,身为一个女人,不管多优秀,只要高攀上权贵之家,气势上总是低那么一点。

    然而,这种感慨没多久就被一个叫梁飞扬的男人给打破了。

    梁飞扬,是Q市商界神话般的存在。

    这个男人之所以被称为神话,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多金,而是因为在他上任梁氏总裁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梁氏的价值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四倍有余,梁氏的资产从之前的二十几亿一下子翻到一百多亿,这对一个Q市本土起家的私家连锁酒店来说,可谓是惊天动地。

    然而就是这个神话般的男人,居然对罗总裁好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梁氏集团已经定下来要开马场的那块地毫无理由的让给了成氏不说,还亲自作陪,帮忙促成了签约。同时站在成氏的立场上,给了那两个老官油子一点小小的教训。

    那天郑海卿陪着罗澜在C岛度假村宴请榕山镇的两位领导,期间所见所闻,自然是大大的震惊。

    后来听说梁氏集团的总裁跟自家罗总是青梅竹马,郑海卿还在想,这事儿若是让那位张家公子知道了,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浪来。

    不过,郑海卿并没有见到所谓的风浪。她家罗总的日子过的风平浪静,就连后来网上传出那些绯闻,梁总为了澄清事实跟成氏签署了一份全面合作的协议,那位张家公子都没表现出一点醋意。

    那时候,熟知一切事情原委的郑海卿不仅在心里感慨,这些权贵公子的心理可真是深不可测啊!

    张家公子的心理郑海卿捉摸不透,也没那么多闲工夫琢磨,只是自己直系领导罗总裁的作为却让她越来越惊讶。

    罗总裁好像对梁总处处不满,一有机会便会对对方冷嘲热讽,有时候一个小眼神都透着对人家的不满。

    连秦雨这丫头都感觉出来了,闲暇时候悄悄地问,郑姐,梁总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咱们家老大了,我看老大看他那眼神,总带着小刀锋似的,一下一下的,又冷又锋利。

    郑海卿只得无奈的笑:没听说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嘛。或许他们两个就是传说中的冤家,相爱相杀,不死不休的那种。

    秦雨吐舌头偷笑,再不多话。和她一起一步步惊讶的走过来,一直到罗总裁查出输卵管阻塞导致不孕而做手术的时候。

    那天,郑海卿和秦雨代表公司去医院探望,恰好在病房里遇到了梁飞扬。

    梁总裁能够去探病,这对郑海卿来说还是很惊讶的。毕竟病房里罗总的婆婆和老公都在,你说一个少年竹马,在这种时候来探病,而且病人又是妇科病,他一个大男人家亲自来,怎么着都有些明目张胆的意思吧?

    果然,张家公子的脸色不好看,张家太太的脸色更不好看,说话还有那么一点指桑骂槐,郑海卿在一边听着,很为梁飞扬不值。

    不过梁飞扬的嘴角噙着笑,看病床上的罗总裁时,目光温柔的不可思议。

    而让郑海卿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家罗总这回瞧着梁总的眼神没有了以前的锋利,温温柔柔的,妥妥的青梅看竹马的感觉。带着那么一点感激,又有那么点理所当然。好像这个男人为她做那么多事都是应该的一样。

    最后还是梁飞扬坚持不住了,告辞的时候捎上了自己跟秦雨,还若无其事的在自己的肩头扶了一把。

    他那声低沉的‘海卿’宛如一块巨石投入郑海卿的心湖之中,涟漪荡了一圈又一圈,都过去半年了还没有平静下来。

    再后来,就是C岛度假村碧澜阁别墅里大家聚会的那晚了。

    她言语莽撞,触犯到了某人的禁忌,被他冷不丁的吻下来,实实在在的搅乱了她的心。

    再后来……

    车子戛然而止,司机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外边的冷风一下子钻进来,打断了郑海卿的思绪。

    旁边的车门被打开,司机的手搭在车门上:“郑副总,请下车。”

    “哦。”郑海卿侧身下车,伸手拉了一下羊绒大衣的领子,半眯起眼睛吩咐司机:“天色不早了,你也下班吧。”

    司机一怔,解释道:“我等您办完事后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司机犹豫不决,这不符合规定,罗总临走时交代了,一定要照顾好副总,早晨按时接,晚上不管多晚都要把她送回公司宿舍。

    “没关系,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这几天你跟着我一直加班,也累了,先回去吧。回头办完了事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

    “那好,副总您多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司机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

    “嗯。”郑海卿站在酒店门口,对着司机挥挥手:“先回去吧。”

    司机上车,把车子直接开走。

    郑海卿在门口迎宾甜甜的笑容下进了酒店的大堂,然后进电梯,直接去中餐部的某个雅间。

    梁飞扬今天也特别忙,到年底了,梁氏分散在各地的酒店年终报表都递交上来,虽然有财务总监把关,但他这个总裁也不是个摆设。还有明年全年的营销策略,目标,等等,各种文件堆积如山的时候,成氏集团那边又出了状况。

    虽然被一个不入流的小建筑公司起诉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这几天正是罗澜在北京参加年会的时候,她不在,她所管辖的公司出了事,梁飞扬更不能袖手旁观。

    “梁总,成氏的郑小姐来了。”卢雅尽职尽责的提醒梁飞扬。

    “嗯,下去吧。”梁飞扬在刚看完的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龙飞凤舞的字迹带着凌厉的气势,宛如他的人。

    中餐部,小蓬莱雅间里,郑海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手机,查看今天的时事新闻。听见开门声忙抬起头来,便看见梁飞扬带着卢雅先后走进来,雅间里的服务生忙上前问好:“梁总晚上好。”

    “开始上菜。”梁飞扬说话素来简练,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是。”服务生打开喉式耳脉跟外边的传菜生联系,“小蓬莱的菜可以上了。”

    郑海卿早就站起身来,梁飞扬朝着她点点头,平和的说:“坐。”

    “好。”郑海卿在梁飞扬的左侧坐下来。

    卢雅坐在梁飞扬对面,低头翻手里的PDA,查阅梁总裁明日的工作安排,心里盘算着哪个不重要,应该往后推。这位郑女士一出现,就代表梁总又要去给某人帮忙去了。这种仗义相助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她这个总裁秘书都习惯了。

本站推荐: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天才高手总裁爹地宠上天总裁爹地超给力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我的冰山美女老婆总裁大人,要够了没!霸情恶少:调教小逃妻

老婆,还我男儿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沧海明珠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沧海明珠并收藏老婆,还我男儿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