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碧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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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懒贵人自缢于冷宫,皇帝辍朝五日之久,她的丧礼按皇贵妃丧仪,皇贵妃宫中女子内监皆剪发截发辫成服,姻戚人等成服,皆大祭日除服。特遣宗亲大臣办理丧仪,奏遣近支王公七人、内务府总管一人、散秩大臣三人、侍卫九十人成服,大祭日除服;尚茶、尚膳人等成服,皆大祭日除服;内府三旗佐领内管领下官员男妇,以三分之一成服,大祭日除服;执事内管领下人员,大祭日除服。

    贤皇贵妃的祭礼劳劳碌碌地办了将近一个月,后宫中的妃嫔碍于皇帝的面子也是自觉地一个月内不穿华衣锦服。淑妃病倒,皇后无暇照料后宫便让菀领着太医去给淑妃治病,淑妃的长春宫院子原是有一大水缸,上头养着几株莲花煞是好看,可如今是见了底。

    江源给请了脉,开了些凝神安眠的药物。菀仔细摸了摸淑妃的被褥发觉竟是薄被一张,不施胭脂的淑妃脸容苍白,两眼深嵌显得无精打采。见过了贤皇贵妃瘾头发作的模样,菀对此也是心有馀悸。

    『皇贵妃······』淑妃喃喃自语地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身前得不到的尊荣死后都给她占尽了。』

    『活着不能受用,死后也不过是摆个谱儿给在世的人看。』菀黯然地垂下头,想起訾陵的寡情薄幸,她也显得郁郁不安。昔日贤皇贵妃受尽他的恩宠,可到头却被他把心一横给抹杀了。

    『妹妹在为那个贱人黯然?』淑妃明知故问,『不是姐姐容不得她,人总归有七情六欲的,想到她以寒食散毒害本宫,这个恨早就把本宫给烧殁了。倒是妹妹闻说她自缢后,却与皇上生分了不少。』

    『你我同是皇上的妾,后宫女人那么多,皇上总得雨露均沾方能维护后宫安稳。姐姐切勿多想,姐姐如今有二阿哥陪伴,妹妹也有小格格陪着,咱俩已是占尽了福气之人。』说起二阿哥就不得不想起皇后的大阿哥,二阿哥是注定当大阿哥的陪衬,就连皇子的生辰之日也得避忌,这便是庶子的命运!

    『嗯,妹妹如是想着便好。』淑妃淡笑道。

    菀走后一直躲在屏风后方的訾陵方敢现身,刚才菀与淑妃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淑妃的不敬,訾陵虽有厌恶却怜悯淑妃多年为贤皇贵妃所害故此不追究。

    『臣妾给皇上请安。』淑妃自床上颤颤下床给訾陵请安,訾陵让侍女递来披风给淑妃系上。

    『人病了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訾陵点头让侍女把淑妃扶到床上,『适才尔等说起二皇子的生辰,朕打算把二阿哥的生辰推迟一个月,这样便无需避忌大阿哥了。』

    淑妃点头称好,皇上这话虽是恩赐可不还是让二阿哥忌讳大阿哥,生辰八字是天赐的,可皇上淡淡一句便把二阿哥的命给改了,只是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訾陵敷衍了淑妃几句便离开了,訾陵知道因为贤皇贵妃的事儿他与菀之间出了间隙,晋封那懒贵人为形同副后的皇贵妃挣的是他母妃娘家的荣宠。他是天之娇子、人中龙凤,她是后宫妃嫔,她必须以皇帝为重。

    菀离开淑妃的宫殿也不急着回宫反倒是来到福嫔遭遇鬼怪的含元殿,含元殿内的一草一木宛如十多年前般,她脚尖一点进入了殿内,此地的摆设上布满厚厚的灰尘,地上除了凌乱的宫鞋印就别无其他线索。

    她仔细查找殿中的内外,屋中的一个暗角落处放着一个小小的被熏黑的小炉子,她仔细捡起来发现上头还有尚未燃尽额粉末。菀小心地用绢巾包裹,不动声色地离开。

    江源来请平安脉时,菀顺势让素心取出今天捡回来的小炉子,江源用小银勺挑出些许残留的粉末,他嗅了嗅便一脸笃定。『娘娘,此香中含有让人致幻的香料,若长久焚烧此香会使人疯癫。』

    『你可找出此香的配方?』菀笃定福嫔是受了此香影响导致神智不清,含元殿内十多年从没闹过鬼,如今却在那懒妃被罢黜后闹鬼,此事无论怎么看也像是有人蓄意陷害。

    『回娘娘的话,此香中的致幻之物多以香草、兰和蕙中高度提炼出来,其中兰的成份居多,此三物颇为寻常,只是要如此高度提纯此人必是深得其法。』江源道。

    『素心,你在宫中当值多年,可知宫中有谁最欢喜炼制香料?』菀道。

    『宫中最为欢喜调配香料的要数密嫔,就连养和殿内的凝神露也是出自密嫔之手。』素心想了一会儿道。

    『娘娘是否想出什么头绪?』小顺子道。

    『江源你先退下。』遣走了江源,菀有些疲乏,『福嫔鲜少与密嫔走动,此香怎是出自密嫔之手。小顺子,你去调查一下福嫔宫中的奴才。』

    『是』小顺子领旨退了出去。

    菀记得早前曾见过玉华宫的屋中摆放着几盆白兰,菀越想越觉得不妙,玉华宫近一年来几乎都是摆放白兰。当初内务府送来白兰时,江源也说过白兰花并无大碍才放下的,难道早在她有孕之时就被人盯上了?

    不出三日,清宁宫的总管太监便来邀请她到清宁宫中去,几乎有封号的宫娥都坐在清宁宫之中,訾陵与皇后,还有太后和一瓶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懿贵嫔可知此物为何物?』太后半眯着眼冷冷道。

    『回太后的话,嫔妾不知此为何物。』菀不卑不亢地回答,果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大胆!此物是你宫中的奴才告密所得。』皇后正色地说,『当初贤皇贵妃要搜宫,要查的便是此等淫秽之物。』

    菀见皇后拍案大喝,随即跪在地上。

    在皇后说话期间,屋外走进一个清秀的宫女,菀仔细一看,此人竟然是绘贵人的宫女秋葵。

    『当初贤皇贵妃勒令搜宫前,懿贵嫔曾让奴婢把此物秘密收藏好。奴婢曾见过懿贵嫔在皇上到来前焚烧此香,皇上每每与其独处都会情不自禁。』秋葵言之凿凿地说着早已编排好的话语。

    『笑话,懿贵嫔为何要你去藏好,而不是要心腹素心?』皇后冷笑一声。

    『懿贵嫔说过若是由奴婢保管,他日即使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人相信。』秋葵低着头道。

    『懿贵嫔可有颜面要辩解?』訾陵生气地盯着在场的人。

    『秋葵,本宫心中仍旧有一个疑问,既然是动情之物,为何懿贵嫔要舍弃动物提炼的香料而选择植物提炼的香料?』良贵嫔淡淡问道。

    『良贵嫔有所不知,植物性的是含有致幻,可动物性的是最为催情的。若是按毒性来看,自然是植物性的比较安全。』说话的是密嫔。

    『呵呵,连本宫也不甚清楚为何,你们倒是一个个未卜先知啊。』菀不怒反笑。

    『秋葵,懿贵嫔若是早已托付于你,那又何以现在才告发?』华妃抿了一口茶水道。

    『奴婢慑于懿贵嫔的淫威之下。』秋葵低着头说。

    『你言下之意是找到靠山后不怕本宫了?』菀嗤笑一声。

    『皇上请相信奴婢,奴婢对皇上、皇后是忠心耿耿的。』秋葵哭着道。『奴婢绝不敢污蔑懿贵嫔半分。』

    『刚才你说懿贵嫔一早把此物托付于你,谁知你是否在里头动了什么手脚。』华妃难得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华妃娘娘明鉴,奴婢自收到后就不曾动打开过。请皇上明鉴!』秋葵道。

    『不曾打开过?那你又怎样得知是催情香?』华妃显然是要把秋葵逼死那般,她字字珠玑让秋葵急得快哭。

    『皇上,奴婢没撒谎,那真是催情药!』秋葵带着哭腔道。

    『你口口声声说那是催情药,你可有证据?你又如何证明本宫给你的不会是面粉?』菀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秋葵显然没想到菀会如此辩驳,她一时语塞,她求救地望向皇后与良贵嫔,可此时两位确实高高挂起般。

    『说吧。』菀直勾勾地看着秋葵的一脸窘相。

    『都别吵了,高无求宣太医。』訾陵让高无求请来孙皓,皇后见是孙皓顿时松了一口气,孙皓早已被她买通,无论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都会被他笃定为催情药。

    訾陵让高无求把桌子上的小瓶子呈给自己,訾陵把小瓶子的木塞拿走,倒出里头的白色粉末,他让孙皓准备好银针。

    『既然你们一直笃定这是催情药,如今太医也在,朕要亲自尝试。』訾陵冷冷地说。

    『皇上万万不可,此药物损害龙体。』皇后闻言急忙跪下哀求,其余在场的人均是跪下跟着请求。

    訾陵让高无求取出小碟子,他亲自把粉末放到小碟子上头,訾陵用食指轻点粉末含在口中。皇后微微侧面不忍去看,皇后的双手颤抖深怕訾陵狂性大发,在场的宫妃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喘。菀的心中也是心急如焚,若真是催情药物那就永无翻身之地。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訾陵神色依旧,太后忧心訾陵的安危让孙皓上前为其请脉,訾陵摆摆手免去孙皓的上前。

    『刚才秋葵说自收到后就不曾动打开,你为何笃定此粉末便是催情药?』訾陵一脸怒容地盯着秋葵。

    『奴婢······』秋葵止不住想找人求救。

    訾陵打手一挥,原本拿在手上的翡翠念珠被他狠狠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粉末。他气冲冲地站起来,『你!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指认懿贵嫔么?怎么如今不敢吭声?催情药?朕从不知面粉是催情药,若按你的说辞,那皇后也在服用催情药!!!』

    『皇上息怒,奴婢不敢污蔑懿贵嫔,这药定是给人更换了。』秋葵哭着磕头求饶。

    『换了?你连自己呈上的是什么也不清楚吗?!』訾陵气得气息也乱了,他生气地指着皇后,『你这个中宫是怎么当的?!这便是你多年治理后宫的成果?!』

    菀以手掩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以膝盖跪着爬到訾陵的脚边,她的身子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皇上,此人要把嫔妾置诸死地······皇上,求皇上给嫔妾作主啊······』

    訾陵亲自把菀从地上扶起来,他轻轻揽着哭得梨花带泪的菀。『你刚不是说不敢污蔑懿贵嫔么?朕瞧你是吃了熊子心豹子胆!说,是何人的主意?』

    『皇上饶命啊······』秋葵哭着硬是不肯说出幕后的主使者。

    『饶命?你也配?!』訾陵生气地一脚把秋葵踹倒在地,『皇后极力阻挠朕,是否因为作贼心虚?宸妃如是,贤皇贵妃如是,但凡朕喜欢的女人你都嫉妒么?』

    『皇上,你误会臣妾了······』皇后颤抖着声音伸手去触碰訾陵,却被他狠狠挥开,他一脸厌恶地看着皇后。

    『勾了,还不把这个宫女拖下去砍了!』太后厉声大喝。

    屋外的侍卫进来把秋葵拖了出去砍头,訾陵大喝一声:『你们都满意了么?!但凡朕宠爱的女人,你们都嫉妒憎恨,如此缺少妇德之人留着作甚?!统统拉下去发配边疆。』

    『皇上饶命啊······』

    在场的宫妃闻言无不吓得哭哭啼啼,皇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一时之间她也不敢说话。

    『皇帝!』太后唤了訾陵一声,『她们好歹也是随龙之人,何况其中几位更是我朝社稷江山的有功之人,皇帝请三思。』

    『请皇上三思!』皇后低着头怯怯地劝说。

    『三思?你身为中宫却毫无是非黑白之分,如今倒是有颜面要朕三思。你们还不滚回去自己的宫内?!』訾陵大喝一声,在场的宫妃纷纷退出清宁宫。

    菀枕在訾陵的胸膛上,听着訾陵的有力心跳,她此时才相信自己躲过一劫。皇后是如何心狠,又怎会舍得以面粉陷害她呢?定是有谁暗中相助自己。刚才若不是华妃为自己拖延时间,她也不能如此冷静地反击过去。

    訾陵亲自送菀回玉华宫,途中訾陵一直拉着菀的手不愿放开。他刚才其实也是深深惧怕那瓶粉末是催情药,菀于他而言仍旧是昔日那位率真的菀贵人。刚才他之所以如此动怒,只因他相信菀,相信她仍旧如初始那般,可皇后与在场的宫娥却恨不得她死。贤皇贵妃的死于他打击很大,他深怕自己再次感情付之一炬。

    『菀菀是否觉得朕很没用?』訾陵望着窗外的夏景,突然幽幽地问道。

    『在菀菀心中,皇上是最好的。』菀枕在訾陵的大腿上,两人之间的小亲昵从来都不欢喜在外给人观赏,她与訾陵两人最喜欢的便是双双共处一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可在其他人眼中,她却是狐媚迷惑圣主之人。

    『菀菀还记得朕与你第一次相遇?』訾陵的思绪飘得很远,尘封了的记忆被勾起,那个圆圆滚滚的小丫头如今如慵懒的猫儿般躺在他的腿上。

    『皇上最爱逗弄嫔妾。』菀当然记得当初两人相遇的情境,她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小贵人,她不悦他责怪十三王爷功高盖主。

    『若有人恶意诋毁朕,你可会如此这般维护朕?』事隔多年,他仍旧记得当初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皇上是嫔妾的夫君,嫔妾义不容辞地维护皇上。』菀淡笑道,若不是当初这么一句,如今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一员。皇上与她是君臣,她的丈夫从来只有那个无情的人,只是她不再年轻很多要说的话只得烂在心头。

    『若朕跟你说,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儿,你会觉得朕心狠手辣吗?』訾陵揽着菀,原本属于夫妻间的话语他却只能跟菀说,皇后并非他心中的良人。

    『皇上是天子享受着常人几辈子修不来的尊贵,同时也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十八层炼狱。』菀枕在他的身上开解道。

    訾陵记得菀与莫纳格是如何奋不顾身上前救他,他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恐惧,看着被点燃的龙袍,他除了手足无措别无他法。菀左腕上的伤口在江源的悉心照料下已是逐渐不见疤痕,莫纳格的伤势也早已康复。

    若不是他们,如今他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椁里,享受着万人的哀嚎。想到这,他才感觉原来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可一世——兵败如山倒,他是何其畏惧?

    『菀菀救了朕一命,菀菀想要何种赏赐?』訾陵道。

    『菀菀只想要一个只有皇上与嫔妾之间的昵称。』菀率性地说。

    『朕是皇八子,要不就准许你唤朕「八郎」?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连皇后也不许如此称呼朕。』訾陵想了想,认为这个已是最亲密无间的亲昵。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菀念着这首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诗词,在后宫的女人一年比一年老,多少的天真无邪在后宫不出三年便好消怠尽。

    『朕在你这般年纪已是没有空闲风花雪月,朕自亲政以来国事家事已把朕的闲情逸致磨灭。』像是说着别人的闲事,也像是说着无关痛痒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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