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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俄国战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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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后陈超和叶延冰留了下来。某种意义上,这里也是他们的家。因叶延冰的无锡之行并未瞒着陈淑(叶延冰亲自跟陈淑谈了面见许思),引发了陈淑的不满。导致陈淑和陈娴也有了生分。陈超对此大为头疼,恰逢龙谦次子龙兴华在学校踢足球摔折了胳膊,陈娴干脆搬到了总统府帮着姐姐照顾外甥,由此获得了陈淑的谅解。陈娴住在这里,叶延冰当然来的多,尽管国防部办公厅已给他安排了住所,很多时候叶延冰都是住在总统府的。

    “你们要谈事是不是换个地方?这都抽了多少烟啊。”陈娴对仍坐在会议桌前的三个男人说。

    “小娴说的是。”龙谦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陈超跟着龙谦来到他的书房,迫不及待地问,“退思,布尔什维克真的会夺取政权?”

    “你记得我曾说过的阶级理论吧?”

    “当然记得。没想到真有人拿出了这套理论。”陈超看了关于俄国时局的一些资料,感到很震惊。龙谦说出阶级、剥削的那套理论至少是十几年前了,印象极为深刻,没想到真的有人在实践那套令陈超惊心动魄的东西,让他愈发感到龙谦的高深莫测。

    “当布尔什维克喊出停止战争、将土地分给农民、打倒剥削者等口号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他们一旁。这点不用怀疑了。临时政府拿不出压过布尔什维克的好处。大批的士兵会倒向另一边。因为士兵们大多出身农民,对农民,没有比分配土地更有吸引力的口号了。这其实不新鲜。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喊过无数遍了。”

    “均贫富”几乎是历史上所有的农民造反领袖都会打出的旗帜,毫不新鲜。先不说成功者万中无一,即使成功,不过是新一轮循环的开始。陈超不免想起龙谦所说的周期律,只是没想到外国一样存在同类问题,如果不跳出周期律,依旧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陈超追问道,“据他们所说。那个从瑞士回国掀起风浪的俄国人是个极有学问的,他用什么办法跳出土地兼并的周期律?”

    “这方面的理论已经成型了,我跟您说过,叫做‘剥夺剥夺者’。收回来的资产怎么办?国有!工厂机器可以国有,土地一样可以国有。”

    陈超其实已经想到了,中国也出现了国有的工厂公司,包括黑龙江搞得蛮好的农场。而龙谦从建国前就在做缓和土地兼并的工作,建国后的“赎买”政策也是报有同一目的。陈超觉得,生产资料——这个名词已经不新鲜了——划归国有好处多多,他并不反感,但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退思。姑且假设那位俄国人搞成了,把土地收回来,不是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

    “诺言?”龙谦哈哈大笑。“越之先生,您也算老江湖了,难道没发现最不守诺言的就是上位者?诺言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上位者要求下面遵守而自己不必遵守。当政权到手,一纸文书就可以推翻原来的承诺,谁敢置喙?泰西诸国宪法精神中除了言论、结社、集会等天赋自由外。还有一个核心的东西,就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但这位乌里扬诺夫先生却认为。只有公有制才能消除剥削。所以,在取得并巩固政权后,必然走公有制之路,分给农民的土地,当然要收回来。”

    “这也并非不好。你搞得黑龙江农垦农场不是蛮好吗?”

    “看上去是不错。”龙谦神色严肃起来,“国有理论上是全民所有,但总要有人来管理。握了庞大国有资产的管理者却是个体的人,人嘛,总是有私利的,接下去会出现什么事连想都不用想。我安排曹敏忠去黑龙江调查,虽然还没有结果,但我可以断定,绝对有问题。对个人贪腐难,对国家则很容易……国有搞不好就是最大的私有,便宜了权贵,牺牲了全民。”

    陈超沉默着,感觉终于抓到了一丝思路,在执掌众议院后,接触了一些之前从未接触的东西,之前很难理解的治国方略终于有了解释。对于公有制,他一直有很深的戒心。但国家层面的核心产业,比如钢铁、兵器,又不能依靠民间去搞,他似乎一直在寻找一条中间道路,今天谈及俄国,似乎解释了龙谦为何要拆分华源中兴等大型企业集团了……

    “那么你不看好这个布尔什维克了?”叶延冰插了句话。

    “不,集权在短时间内总是有力的,可以应对各种困难。所以临时政府不是其对手。当一个铁血集团用铁腕统治一个国家,实行统一意志,其爆发出的力量是惊人的。”

    叶延冰想,蒙山军也算一个铁血集团,依靠武力夺取了天下,以至于在建国后急缺文官,不得不招降纳叛。但龙谦在建国后的治国理念却跟铁血沾不上边,总是热衷于建立制度,总是说要靠法律和制度来管理国家。以至于培养了一大批反对者,整日间在议会吵吵嚷嚷,纵论时政。甚至否决政务院提出的政策……导致了封国柱为首的一大批蒙山军元老颇有微词。岳父之前是赞同龙谦的,自进入众议院后态度也有了明显的转变。铁血政策不好吗?很多时期都在吵吵嚷嚷中耽误了,就像自己组建国防科技委员会,涉及编制和经费竟然要议会来审议,让自己一个堂堂上将军去给议员们解释。龙谦所说的经费不受限制竟然不能兑现,不是卡在了财政部,而是卡在了议会……这他妈的算什么事!

    “退思,我觉得你早已估计到了这种情况会出现,是不是?你究竟要在俄国搞出什么名堂?干脆布置下去不就完事了?何苦让大家伙儿猜你的心思?还不一定猜得准。”陈超终于打破了沉默。

    “越之先生。第一,对于俄国局势,我比大家强不了多少。并不知道局势会如何发展,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第二,涉及到国家大政,岂能依靠我一人?如果我不在位呢?如果我的判断是错误的呢?必须集思广益,特别要尊重在俄国工作的人。至于俄国战略,对于你们是不保密的,其核心就是最大可能削弱这个国家。最好让它分裂成几块,那样我们北部的国防压力就消除了。延冰是去过俄国的。刚才薛晓才也讲了,俄国的综合国力绝对在我们之上。现在当然没有问题,但以后呢?如果我们的发展触及到俄国的安全,或者触及到英美的核心利益。俄国就是我们的一块心病了。另外,我们动员了大几十万军队,牺牲伤残了无数,总要换回些直接的好处来。”

    “能换回什么好处?”叶延冰来了兴趣。

    “我只说一件。俄国其实很有钱,但你们不知道。前年,当德军逼近彼得堡威胁其首都安全时,为了保护国库,尼古拉二世将库存的黄金全部运出了彼得堡……”

    “运到哪里了?有多少?”

    “喀山。足足600吨。”

    陈超和叶延冰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们是没有这么多黄金储备的,这就是差距。就资源而言。我们永远无法跟俄罗斯比。黄金是个好东西,有它能办好多事,而且能稳定币值。安定人心。如果光靠采掘,不知多少年我们才能达到这个数字。”

    “这些黄金如何能抢到手?”叶延冰盘算起来。

    “我敢保证,尼古拉二世也在惦记着这笔黄金。临时政府忙昏了头,顾不上……但用军事手段就落了下乘,我们已经融入国际社会了,要学会按照规则办事。”龙谦微笑着接过陈淑送来的茶。“黄金其实不是第一位的,我倒很希望俄国跟我们缔结一份条约。将版图重新划分一下。鲁山之死,一直是横在我心里的一根刺……”

    “是的,如果布尔什维克退出战争,对战局的影响是巨大的。我听司徒讲,美国人最快也要半年后才能出兵。英法一定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远征军怎么办?回国还是跟布尔什维克干?”叶延冰的思路迅速打开了,“我明白了,如果在远东或者乌克兰建立一个拥护尼古拉的政府,为了获得我们的支持,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司令,你不该将我调回来的。”

    “所以要集思广益。但直接介入俄国的内战是不明智的,千万不要低估俄国人抗击外敌的勇气和战斗力……而且,布尔什维克的铁血政策很厉害。”龙谦笑笑,“至于调你回国,我不后悔。你那个机构是我的杀手锏,在总体国力上追上人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在某些方面走在前面取得领先却是可以的,这就要闯出一条捷径来,你的委员会就是那条捷径的开拓者。”

    “就让他们这样搞下去,怕是什么事也做不成……”

    “延冰,今天我当着岳父的面说几句心里话,”龙谦明白叶延冰所指,“我知道最近一些老战友总在叽叽喳喳,不外是嫌我过于软弱了,太阿倒持了,建议对一些公开的反对者采取措施。我呢,严禁国安局用他们的手段对付公开的反对者。当然,暗中的反对者就另当别论了。没错,江山是我们提着脑袋打下的,理应我们说了算。但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重要问题,我们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左传》上讲,‘其兴也勃,其亡也忽’,一个集团,一个政党,兴旺时就蓬蓬勃勃,失败也就一会儿的事。蒙山军筚路蓝缕建立这个国家不容易,但打江山和守江山不一样,后者比前者难得多。这里面有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监督者,换个说法就是天敌问题。打江山时,四面受敌,不敢稍稍懈怠,因为敌人在监督着我们,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但守江山就不一样了,因为没有了监督者,很容易骄纵。所以,我要设立对立面,要培养反对者,反对者就是监督者嘛。议会在我国历史上是一个新鲜东西。因为它代表了各方面的利益,所以肯定会在某些问题上反对我们。你要仔细想一想,这样好不好呢?你的委员会在编制和经费上受到议会的质疑。议会想了解你们所做的工作,这完全是正常的。你不要认为这是有人刁难,而要将其当做好事。有这样一个机构盯着我们,会让我们警惕,结果就是少犯错误。这么一个国家,这么多阶层,各自代表着不同的利益。出现各种声音是完全正常的。农工党在关注着工人和农民的利益,科民盟差不多成了新兴商业集团的代言人了。进步党代表了老立宪派知识分子,民主党实际是保皇派当家,他们取民主之名简直是笑话……这有什么不好吗?在我看来很好。党派本质上代表了某个阶层的利益,因为振兴国家需要工商业。因为农民和工人是社会的基础和脊梁,所以我更关注农工党和科民盟,但也需要整顿,需要与时俱进。话扯得远了,说说你吧,这些年我是有意打压你的,山东战役本来应该由你指挥,你熟悉中央军区嘛。俄国的战功也可以晋升元帅,国防部提了报告。被我压下了。因为你是我的至亲,必须做些牺牲。蒙山军元老们有些不像话了,总是觉得受到委屈。委屈什么?对现在的职务待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就是要你给他们树个榜样,不要吃老本!议会审查,就让人家审查嘛。秘密当然要保,但总不能谁都不信任,我就不信,那些反对派都是叛国者。不过是立场不同嘛。你们不信就看着,如果布尔什维克掌权。是容不得反对者的,他们叫专政。什么是专政?就是一家说了算嘛。短时间会收到效果,时间久了,问题就出来了。我们的问题不比俄国少,我不喜欢乌里扬诺夫领导下的布尔什维克风格,我坚定地认为,必须给反对者一个说话的地方,必须允许反对者说话,允许公开地,按照程序提出反对意见,但不允许私下搞鬼。这就是我的原则。”

    龙谦很少称呼陈超为岳父,即使在家里,也是用越之先生来称呼的。陈超觉得龙谦与其说是对叶延冰教导,还不如是在说自己。辞掉警政部长职务后,终于被龙谦说服接掌了众议院议长,几个月来深深厌恶了议会无休止的争吵。但龙谦却纵容那种争吵……

    龙谦设计的政治体制在运行数年后开始暴露问题。一方面,国家在内政外交上取得了无可争辩的成就,特别是外交、工业、教育和交通方面的成就斐然,进一步增强了总统的威信。另一方面,国家治理层面的矛盾开始暴露。肇始在于年初政务院调整部委机关,拆分工业部,新设了重工业、轻工业及化工部,文教部则拆分为文化部和教育部,新设了国防科技委员会及科学院,其他部委也在职能上做了重大调整。由于实行条块结合的管理体制,各省均需对省级机构进行相应的调整,于是引发了国会和政务院两大系统的矛盾,方声远和洪粤诚为此还大吵了一架。政务院在编制上遭到了国会的“刁难”,参议院议长洪粤诚引用龙谦关于严控政府编制减轻财政负担的讲话,将政务院提交的政府机构改革方案退回去三次,官司打到了龙谦这里,龙谦却将屁股坐在了洪粤诚一边,逼着政务院修订他们的编制方案。

    表面是政务院和国会间的矛盾和国会与地方议会间在加剧,实质上是龙谦培育国会带来的权力之争。在进入他的第二个六年任期后,突出的矛盾在于各省官员的任免,地方议会试图促使国会立法将除省级官员之外的任免权收入囊中,而政务院系统则坚持不放手,地方和中央的矛盾由此加剧了……小的方面,由于蒙山军建政前创立的企业已经发展到集团规模,出现了垄断国内市场的苗头,而且,连续两年被监察部查出内部的贪腐问题,特别是叶延冰从俄国回国后接任国防科技委员会主任,涉及原中兴实业集团旗下制药研究所长期攻关的一项重大科研项目划转国防科技委管理,竟然遭到中兴实业的抵制,还给龙谦写来了联名信,引发了龙谦的怒火,遂决定拆分华源和中兴,因涉及理论上属于蒙山军创业元老们的股份问题,一些高级将领不满意,用各种方式向龙谦建议缓行或取消该决定,由此引起龙谦的警惕,私下对陈超说,看来需要整顿下内部了,不然会给后人留下大麻烦……

    陈超六年余警政部长的履历足以使他对国内情况比他人有更多的了解,龙谦秉政以来,开放党禁,强化法律建设,从宪法层面保证公民的言论结社自由,促使了文化的空前繁荣。据有关部门统计,1916年的报刊发行量比1910年翻了五番,登记的政党超过了100个,其中占据国会参众两院席位的政党超过了20个,尖锐批评政府的声音越来越多,用方声远的话说就是有些人无视政府六年来所取得的重大成绩,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简直是居心叵测。而地方议会实权在加强,政府的预算人事受到了议会越来越强的监督,政府系统抱怨不止。而地方议会在选举等环节又不断暴露各种问题,被监察系统不断曝光,从而引出了对地方自治的质疑,给了政府反击的武器。而议会也用监察系统的成绩反击政府,最严重的一次是因北京市主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因贪腐被查办,北京市议会弹劾市长邓清华失职,进而引发对总理的不信任案。虽然最终没有通过应得票数而使弹劾流产,但却引出各种流言,说龙谦不满意方声远而属意洪粤诚,有换马之意,成为1917年初政界最大的新闻。

    综合各种迹象,陈超数次提醒龙谦将精力从俄国转回到内政上,利用他的威信着手解决国内的问题。但龙谦却认为俄国战略稍纵即逝,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始终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对外上,所以陈超很是着急。

    在陈超看来,以中国的实力去插手俄国问题是不明智的,不如集中力量将国内的问题解决好,用一句老话说就是‘中国既安,四夷自服’。可龙谦却将更大的精力投入俄国,搞出什么俄国战略,竟然图谋分裂俄国,想起来就令人心惊肉跳。

    陈超感觉到他对龙谦的认识是越来越模糊了,龙谦的想法做法越来越不理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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