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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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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张玲玲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黄刚对邱意明的所作所为落到在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张玲玲真是气昏头了,看丈夫坐在沙发上,始终闷着头,一言不发,眼前闪过黄刚那讥诮的笑,又像是在火上浇了桶油,抬起手,对着他噼里啪啦一顿猛打,边打还边骂,“你这混蛋,以前我让你去检查身体,你还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你这下子终于知道了吧,问题都出在你身上!”

    邱意明忍了很久,终于发作,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对着张玲玲厉声呵道:“你打够了没有?”

    张玲玲一怔。

    他盯着张玲玲,又说:“既然问题都出在我身上,那么在离婚协议上,我将净身出户!”

    说完,他把目光移到张建国身上,张建国已经很久都没抽烟了,这会儿,手上却夹着根香烟。

    让他说什么好?他又说哪些话才最合适?

    是对张玲玲包歉意的说,是他误以为是她不要孩子;还是说邱意明看人不清,养虎为患,害人害己。

    吧嗒吧嗒,连着抽了好几口,这才看了邱意明一眼,什么也没提,只是问:“你真打算和玲玲离婚?”

    这个为新中国流过血、挨过枪子的老将军,此时此刻只是个为了儿女,操碎了心的老人。

    邱意明父亲死的早,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直都把张建国当父亲。

    他看着张建国布满皱纹,像极了干涸梯田的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他在处处是陷阱的官场上,能避开那么多暗涛凶险,节节高升,和这个老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家女婿”到给他压力的同时,也带给了他很多的方便。

    这一次在和张玲玲提出离婚前,他也曾犹豫过,不是因为舍不得和张玲玲二十多年的感情,而是怕伤了张建国的心。

    “爸。”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并没有正面回答张建国的问题,“我对不起你,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张建国夹着香烟的手抖得很厉害,看了邱意明一眼,又看了张玲玲一眼,什么也没说,从沙发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苍老的身体,像是百年的枯木,脆弱的不堪一击,“我老了,什么也不管不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吧,不用再告诉我。”

    这个抱养来的女儿,比起他那个断了腿,常年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大儿子还让他操心,这么一想后,他望着张玲玲,很重的叹了口气。

    张玲玲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看他要朝楼上走,忙伸手去拉住他,“爸爸,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说不管我了呢?”

    张建国回头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玲玲啊,人是你选的,当初也是你非要嫁的,至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也应该受着。”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三个子女中,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没了双腿,脾气古怪,却事业有成的大儿子,而是这个最小的女儿。

    邱意明提出要和她离婚,他也反思了一下他这个做父亲的,张玲玲今天的脾气、个性,的确是他纵容出来的。

    他已经退居二线,身体又不好,以后再发生了什么大事,都要她自己抗着,也是时候心狠一点,好好锻炼锻炼她。

    张玲玲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牙齿咬着嘴唇,很用力,等松开,唇瓣上都能看到清晰的牙印,“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顿了顿,声音颤抖,“难道就因为我真的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张玲玲无疑也是聪明的,从她能从邱意明的眼神中就判断出她不是张家亲生的事,他也知道了。

    既然最在乎的人都知道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何不把最害怕的事化成对自己最有利的帮助。

    张建国看她表情凄惨,不由得就心软了,“玲玲啊,不是这样的,爸爸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的,这你应该是知道的,我……”

    “哈哈……”张玲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眼泪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我要是真的是你亲生的,你还会说这些不管我的话吗?你不要再托词了,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我不在乎!”

    张玲玲的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像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捂住嘴朝别墅外冲出,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宫凝袖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玲玲”,其他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反应。

    傅歆一直都在看着邱意明的反应,这个男人的反应,真的是太平静了,不管是听张玲玲亲口说出他为什么不孕的事实,又或者是被她怎么打,他的反应都很平淡。

    看得出来,这一次不管张玲玲找出什么借口,用什么办法挽留,他都下定了决心要和她离婚,看样子,他的前路,他已经铺垫的很好。

    张建国没对客厅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话,边摇头叹息,边朝楼上走去。

    宫凝袖对张奇使了个眼神,张奇也朝楼梯走去,他喊了张建国一声,“爷爷。”

    张建国转身,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始终拉着另外一只手,而那只手的主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眼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张建国手扶着楼梯把手,勉强开口,“阿奇,你放心吧,爷爷我很好,爷爷是老了,可是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很多事情爷爷心里都清楚,只是为了这个家的和睦,从来都不点破。”

    他浑浊不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张奇,眼神里有愧疚的意味,“有些事,是爷爷对不起你,你能原谅爷爷吗?”

    张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对他回以一个微笑,有些事,不是当事人,根本体会不出那种痛,而那种痛到骨髓里的痛,要想慢慢的抚平,也只有靠自己,就好比,张玲玲当年对他做的那件事。

    等张建国消失在楼梯上放,梁晨走到张奇身边,说:“阿奇,我没开车,这里又不好打车,要不我还是蹭你的车吧。”

    张奇和傅歆都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蹭车是假,有话要说是真。

    黄刚对邱意明的爱恋,看着是他个人的私事,在这件命案中,似乎起着什么关键的作用。

    宫凝袖走到傅歆身边,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浅笑,“小歆啊,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让你看笑话了,那个……”

    宫凝袖看了看傅歆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忽然杞人忧天的想,被张玲玲这么一闹,傅歆会不会因此就嫌弃她儿子了。

    她完全忘了,她的儿子到底有多么的优秀,只要是他愿意,或者是轻轻的点一点头,只怕女人们都要无病呻吟的排队去看病。

    傅歆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第一次主动拉上她的手,嘴角的笑意虽然很浅淡却是直达眼底,“阿姨,您放心,我和张奇会很好的。”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朝背对着她而站的邱意明看去。

    邱意明刚好回头,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女两个,四目在空中对了个正着。

    傅歆的目光很淡,像是看只是一个看的动作,却是什么东西也没看到,邱意明看着她黝黑的瞳仁,距离隔的太远,他不能看到里面倒影的是什么?

    看不清归看不清,他却非常肯定一件事,这不亏是他的亲生女儿,骨子里的那种凉薄,果然与生俱来。

    ……

    和宫凝袖闲聊了两句,傅歆和张奇就打算离开,傅歆刚要上车,有人在叫她,“傅歆。”

    这声称呼,连名带姓,区别于任何一个政府官员的“傅总。”

    傅歆回头看着阳光下大步朝她走来的中年男子,他的确不年轻了,也许是被张玲玲给折磨的,脸上的倦意很明显。

    “邱省长。”看他靠近,傅歆淡淡道,“您有事吗?”

    “我想和你聊聊。”邱意明直截了当的说。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这一次,没等傅歆开口,张奇已经接上话。

    邱意明怔了怔,坚持道:“你放心,我不会超过五分钟。”

    张奇微微一蹙眉,打开车门,想把傅歆安置进去,傅歆阻止了他拉自己的动作,“没事的,也不差这五分钟。”

    张奇还在休假中,当然不差这五分钟,他是怕即将要被张玲玲逼得无路可走的邱意明,会干出什么伤害傅歆的事。

    傅歆像是知道张奇在担心什么,看她拉着自己的手不放,笑了笑,踮起脚在他耳说了句什么,看得出来,张奇虽然依旧不愿意,还是放开了手。

    两个人的聊天就在邱意明和张玲玲的别墅花园里,这是张奇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不去听他们两个聊什么,至少要让他能看到傅歆。

    这是有血缘却没名分的父女两个,第一次并肩走在一起,冬天快要过去了,地上还有残留的冬雪,脚一个不当心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刺耳声。

    “一分钟已经过去了。”傅歆看邱意明一直不说话,忍不住提醒。

    心腹秘书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又要忙着和张玲玲离婚,最主要的是中央的调令还没真的下来,他应该很忙才是,怎么有空和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散步。

    邱意明侧过脸看着她,说实话,血缘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这个孩子,从在襁褓里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是他自己的骨血。

    现在他已经没有了生育功能,这个女儿,将会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血脉,所以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内心也很纠结。

    他想说爱她,想说会好好补偿她,只要她肯把姓改过来,只是,这是他的一厢情愿,她愿意吗?

    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是那个叫傅世诚的男人代替他出现在她身边,照顾她,呵护她,而他,为了仕途,又有哪一天是尽过父亲的责任。

    拉回飘远的思绪,他在一声情绪复杂的叹息后,终于开口,“傅歆,你恨我吗?”

    傅歆愣了愣,看着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侧脸,笑了,“邱省长,就算是恨一个人,那也是要理由的,你和我非亲非故,请你给我一个恨你的理由?”

    邱省长没想到傅歆会这样不给他面子,一句话,不仅否定了两个人血缘上的关系,还借机挖苦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道:“傅歆,你知道的理由是什么?”

    傅歆自从在十岁那年知道邱意明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站在她的面前,亲口告诉她,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亲口想让她原谅他,她会原谅吗?

    那时小啊,想法总是很单纯,傅世诚对她再好,再怎么把她当成心头宝,她时不时的还会想起邱意明。

    可是……

    突然间,当年看到的一幕跳到脑海里,像是电影一样回放了一遍。

    身边的男人死死的掐住傅世诚的脖子,朝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傅世诚大概是被呛到了,等他松开手,咳嗽的很厉害,他把桌子上的茶杯递了过去,傅世诚不疑有他,喝了起来。

    傅歆是亲眼看着傅世诚慢慢消瘦下去,十多年来,一直小病不断,去医院查了又查,却始终查不出任何问题。

    傅歆心里很清楚,有些东西,任再发达的医学仪器也查不出来。

    她眯起眼冷冷的看着邱意明,声音也冷了下去,“你朝他嘴里塞东西,又给他喝下了东西的茶时,你有没有想到过今天?”

    今天,站在你的亲生女儿身边,为了那点血脉可以继续流传下去,这样的低声下气。

    邱意明眼睛里闪过惊愕,“你……”继而危险的眯起,“是傅世诚告诉你我给他下药了?”

    傅歆仰头看向天边,万里无云,不错的天气,只是那道青光刺的人快要睁不开眼,“你又小人了,他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邱意明不可置信地截上话,声音已经开始不稳。

    “邱省长。”傅歆收回目光,不适应的闭了会儿,这才移到他身上,“你再怎么是一省之长,马上还有可能要调到中央去,也不能歪曲事实吧。”

    顿了两秒,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鹅毛轻轻拂面,“那天我正好在隔壁。”

    邱意明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明白了很多的事,脸上的肌肉抽搐,最后定格在狰狞上,“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在计划着报复我了。”

    傅歆撩了下头发,并没有避讳,“是啊,谁让邱省长仕途那么的顺利,我可是追了很久才勉强能看到你的背影。”

    邱意明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这下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唐永宏敢借着一片茶叶就把他的人给扣起来,原来……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她精心算计了十多年,手里掌握的证据应该不少了,心蓦地一沉,眼光跟着凌厉。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傅歆看了很久,重重的吁出一口气,“傅歆,你才多大,才见过多少人,和我完阴谋,似乎还嫩了点。”

    “哦,姑父真是这样认为的吗?”一道非常好听的声音忽然就插了上来,“可惜,我张奇并不这么认为,你看那些个宫斗剧也好,宅斗文也罢,哪个年纪不都是很小。”

    邱意明很快就走了,走之间的脸色,可想而知有多难看,他对傅歆的那点父爱,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似乎是见不得傅歆这么春风得意,走之前,他冷冷的对傅歆丢下一句话,“张家的水到底有多深,只怕你最后连怎么淹死的都不知道。”

    不等傅歆去噎他两句,张奇立马接上话,“这个还请姑父放心,不管水是深是浅,都有我在,我会一直都把她托在水面上。”

    很简单的一句话,或许更大程度是为了帮她气邱意明,落到傅歆耳膜上,心里却是暖暖的。

    人生说穿了就是个不断尝试的过程,她已经决定好了,试着和张奇交往试试看。

    两个人上车时,傅歆发现梁晨梁大法医不在车上,于是问张奇,“咦,梁法医呢?”

    张奇发动引擎,“他接到局里的电话,就回去了。”

    傅歆没再吭声,捏着包的手忽然一个拽紧,她大概已经猜到梁晨这么匆忙回去的原因。

    张玲玲这个女人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她一个人几乎是把黄刚说话时的语调和口气都活灵活现的表现了出来。

    也许张玲玲真是被气昏了头,没有察觉出黄刚告诉她这么多的真正目的,旁观者清的傅歆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黄刚抖出这么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就是不想邱意明和张家断了关系。

    以黄刚对邱意明深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爱,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不拖邱意明的后退,也是为了帮到他,他极有可能选择自杀。

    公安局的监控室,虽比不上监狱那么森严,却也是想上吊连根鞋带都找不到的地方,人哪怕是一心想寻死,办法也未必找的到。

    “张奇。”傅歆着急的对开车人说,“送我去公安局好吗?”

    ……

    公安局是什么地方?哪里是普通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这一切的问题,随着身边这个叫张奇的男人,都迎刃而解了。

    梁晨在纪律面前,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能说的给说了,黄刚果然自杀了。

    他自杀的方式,令人瞠目结舌,除了梁晨,其他的法医背地里都说他疯了。

    能不是疯了么?不疯的人能选择那样一种自杀的方式吗?

    透过梁晨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傅歆大概猜到了黄刚是怎么自杀的。

    她也愣住了,那个皮肤白皙,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个字不高,说话声音尖尖的,文质彬彬的人,也有那种胆量?

    他说要上厕所,在注重隐私的当代,哪怕是即将要被定刑为重犯的犯人在上厕所时,警察也会回避一下。

    一切都很正常,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黄刚就出来了,除了脸色有点难看,其他和进去前没什么两样。

    看管他的小警察刚从警校毕业,经验不算丰富,没看出异样,看他盯着自己看,还厉声呵斥了他一声,“看什么看,给我老实点!”

    上头已经交代下来,这个人不给保释,不给探望,暗示着,他已经是重刑犯。

    刑警大队的人经过昼夜的巡查,已经找到了黄刚和那个失足妇女相拥进酒店的录像,认证、物证俱在,已经开始在对他做笔录。

    鉴于黄刚有这么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刑警大队特地派出了经验最丰富的老刑警给他做笔录。

    整个审讯过程超于异常的顺利,短短半个小时,黄刚对自己的杀人罪行供认不讳。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察觉出异常,扔下笔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他所坐的凳子上全部都是血。

    真是太变态了!

    这是从知道黄刚自杀真相的警察口中流出来的话。

    的确是变态,他乘上厕所的工夫,把藏在衣服里的矿泉水瓶折断,然后塞到了具有排泄功能的某个地方。

    瓶子虽是塑料的,折断时凹凸不平,异常的锋利,他大出血了半个小时,等喊来医生,又发现他的血型是熊猫血,各大医院的血库里也正缺这样的血。

    这个人渣就这样大出血不治而亡了,他的死,虽大快人心,也安抚了市民惶恐不安的心里,却让刑警大队的刑警们蒙了羞。

    按照正常程序,认证和物证确凿之后,应该是司法机构对他提起公诉,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是法律说了算,人死在他们这里,性质就不一样了。

    刑警大队的所有刑警连带着参与那件案子的法医都受到了处分,黄刚如果地下有知,反反复复的被人骂上十天半个月,不知道会不会像活人那样到喷嚏。

    ……

    告别梁晨,从公安局出来,坐到车上,张奇就知道傅歆心情不好。

    虽然那片破案关键的茶叶是傅歆指出来的,他依然相信她心底是善良的。

    傅歆没看张奇,一坐到车上就闭上眼睛。

    张奇看她又没系安全带,笑了笑,俯身过来帮她扣好,傅歆猛地睁开眼,“张奇,你觉得我坏吗?”

    一个从十岁开始就心心念念想着对付自己亲生父亲的人,这样的人坏吗?

    张奇扣好安全带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嗯,大概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吧,我觉得你挺坏的,要不怎么会认错车,把我给……”

    生平做的最大的一件糗事再一次被人提起,傅歆脸刷的下就红了,大声打断张奇,“这件事,以后你不准再说了。”

    张奇做了个鬼脸,口气却是一本正经,“这可不行,万一以后咱们的孩子问起他的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我总不能骗他吧。”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说。”傅歆不讲道理起来,真的很不将道理。

    “如果我要是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呢?”

    “那我就把你的嘴用针缝起来。”

    “老婆,你也太心狠了吧,哎,鉴于你的脸皮没我的厚实,我决定了,以后咱们孩子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认错车,把你给骗到手了。”

    车厢里响起这样和谐的对话,傅歆心头暖暖的,“孩子”那可是以前她连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她才二十二岁,真的很年轻,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求学时间来看,她不过大三的样子,可她呢,已经掌管一个上市公司大半年,心力憔悴,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有四十几岁了。

    她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想起他说的另外一句话,又调侃道:“喂,你不会也看过宫斗剧和宅斗文吧?”

    这样一个既是军人又是医生,可以说刚柔并济的男人去看女人才爱看的东西,真的挺奇怪。

    张奇回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为了和你有共同的话题,我根据家里你浏览过的历史记录,特地去看了一遍。”

    傅歆瞪大眼睛,无声的做了个“啊”的口型。

    ……

    邱意明很快也得到黄刚自杀的消息,心里虽然难受,还是长长松了口气,他是个做大事的人,当年为了前途都能抛弃已经身怀有孕的心爱女人,更不要说只是因为他一时怜悯而飞黄腾达的秘书。

    他想和张玲玲离婚,却一直都找不到她的人,打电话也不接,离婚一事就只能暂时拖着。

    他刚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蹙了很久的眉舒展了开来,声音带着笑意,“意珠,又想哥哥了吗?”自从邱意珠出国后,兄妹两个的联系,比在国内时还频繁了。

    电话那头邱意珠的口气,气嘟嘟的,“是不是我今天不打这个电话给你,你就打算什么事都不打算告诉我?”

    “你哥哥我好得很,能有什么事啊。”邱意明把后背靠到椅子上,眉宇间是挥不去的疲倦。

    “哥!”邱意珠似乎真着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张玲玲都打电话给我了,你还要瞒着吗?”

    骄傲如张玲玲,在过去的二十多年姑嫂关系里,不要说主动打电话给邱意珠,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到张玲玲的名字,她都会面露轻蔑之色。

    她肯放下架子打这个电话,可想她是真的走投无路,只能让邱意珠来劝邱意明。

    邱意明不露声色的岔开话题,“小娴在边上吗?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邱意珠没理会他,把话题又拉回到刚才,苦口婆心的劝道:“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调令为什么迟迟没下来,这是时候,还是不要和张玲玲闹离婚的好。”

    张玲玲是什么样的人,邱意珠怎么会不知道,当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是张玲玲,她还以为自己耳聋听错了。

    像张玲玲这样看到她,下巴仰的高高的,眼睛像要长到头顶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给她打电话。

    事实上,张玲玲离开别墅后,左思右想了好久,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打电话给邱意珠。

    隔阂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不过,为了同一个男人,不好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仇敌的女人也可以暂时放下恩怨。

    这不,挂完张玲玲的电话,邱意珠就拨通了邱意明的电话。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就不要多操心了,要去开会了,先挂了啊。”邱意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张玲玲离婚,当着张建国的面他都不动摇,不要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

    挂完电话,邱意明觉得眉心疼的厉害,伸手揉了揉,依然很痛,他想让人去找片止痛药来。

    随着他的一声喊,有人推门进来了,却是张不算太熟悉的脸,“邱省,您好我。”

    邱意明睁开眼睛看着来人,看着那张不熟悉的脸,愣了两秒,这才缓过神来,他差点忘了,他的秘书已经换人了,沉声吩咐道:“去帮我拿片止痛药来。”

    那个秘书闻声退了下去,手脚倒是很麻利,止痛药很快就送来了。

    邱意明看着桌面上的那排半是橘黄色,半是白色的药物,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想起以前,他只要说头痛要吃止痛药,一双手就会按到他太阳穴上,他总会在力道正好的按摩中睡着,等醒过来,头早已经不痛了。

    习惯,再怎么难改,今非昔比,也一定要改掉它。

    用凉开水吃了粒止痛药,他开始工作,已经是省长的他,除了例行的会议,他并没有多少工作,就连发言稿,都是有人提前准备好,只要照着念就可以。

    很随意的翻完手边的一份文件,内线电话响了,他拿起,那头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意明,你调中央的事,可能有变。”

    邱意明抓话筒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声音有些不稳,“什么?”

    “哎。”那头人发出一声很无奈的叹息,“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说有人把检举材料直接寄到中央某个领导人手里了,这个领导人看过之后,大为光火,当场砸了一个杯子……”

    邱意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脑子浑浑噩噩的,像是有人拿根棍子在捣。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一算是对拿了邱意明不少好处的回报;第二嘛,也算是卖了个人情给邱意明,只希望他如果有一天被隔离审查了,可千万不要把他拖下水。

    邱意明也没听下去的兴趣,吧嗒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后,他双手支撑在额前,很久都没动一下,从一个部队营级转业干部混到现在的一省之长,他怎么可能是清白的。

    也正是因为他在暗地里累计的东西够多了,才敢还在等着中央调令时就要和张玲玲离婚。

    他拿过外套,走出办公室,直接乘电梯去车库拿车。

    他这个级别,早配有专职司机,他今天亲自开车,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去哪里。

    坐进车里后,他拿出手机,关机卸下电板,抠出旧卡,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张手机卡装了进去,再次按上电板,开机,然后翻出其中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听,声音虽然是职业化的,却非常的清脆好听,“你好,我是傅歆。”

    “傅歆,是我。”邱意明抓方向盘的手蜷缩起来,依稀可见发白的骨关节,“我有事找你,能见个面吗?”

    傅歆沉默了一会儿,“在什么地方?”

    邱意明说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他驱车出了车库,门口站岗的武警看到是他的专车,双腿并拢,抬起右手对他行了个很标准的军礼。

    邱意明这个人在高位多年,对人,尤其是对一般的民众,那都是和蔼客气,唯独今天,像是走神般的,眼睛恍恍惚惚的瞟过武警,目光空洞,什么反应也没有。

    ……

    看傅歆接电话侧过身子,张奇就猜到是谁打来的,看她应下来,心里更不放心,再怎么是亲生骨肉又怎么样。

    人一旦疯狂起来,有的时候还不如动物。

    傅歆捏着挂断的手机,开始找借口,她要去见邱意明,又不想让张奇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身边比猴子还精明的人支走呢。

    车开到一家百货公司门口时,傅歆挺不好意思的指指车窗外,“那个,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如她想的一样,哪怕是她说要上厕所,张奇也跟着进了百货公司。

    当一只脚跨进女洗手间时,傅歆是多么的庆幸自己找了个好借口,在这个地方打电话最安全不过了。

    接到傅歆电话时,葛馨予听了卓嫡孙的建议,正拉着葛母一起逛街呢。

    沈雅文刷的卡还是葛正龙的副卡,心里憋屈的慌,只要是稍微看顺眼一点的东西,不问价格就把卡递了过去。

    商场里来了个中年富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百货公司的导购小姐都知道了,许多人伸长脖子朝电梯的方向看着,深怕一个眨眼,买东西不看价格,也不多啰嗦一句的富婆从自己眼前溜走。

    沈雅文经商这么多年,涉足的行业很多,金钱也很多,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的买过东西。

    葛馨予自懂事以来,就没为钱发过愁,对葛母这样大手笔的划卡自然没任何概念,倒是跟在她们身后,充当当苦力的卓嫡孙有点吃不消了。

    看样子自己经营的公司,目前还经不住这个未来丈母娘的折腾,为了能让未来的老婆尽情购物,为了能让未来的丈母娘放心的把她的女儿嫁给他,卓嫡孙决定不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这才回京,他一定要好好的把公司经营好。

    周围的坏境实在是太吵了,放在包里的电话响了很久,葛馨予才听到,看到是傅歆的电话,她忙接听,“小歆。”

    傅歆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语速却非常的快,以葛馨予的经验来看,她肯定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她在打电话,躲在某个地方在对她偷偷摸摸的打电话,“馨予你在哪里呢我有件事要找你帮忙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

    葛馨予被她的语速震的一愣一愣的,半响舌头才打起转,“小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支开张奇的借口,傅歆早就想好了,“卓灿在你边上吗?”

    葛馨予回头看了一眼,姓卓名灿的那个男人正拎着大包小包,无怨无悔的跟在她和葛母身后,她不过是站在原地接了个电话,葛母又钻进了一家品牌女装店,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导购员小姐在对葛母笑容满面的介绍。

    “他在啊,你找他吗?”说着她朝卓灿走过去,“你等一下啊,我让他接电话。”

    卓灿努努嘴,示意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让葛馨予直接把电话放到他耳边,眼看电话就要到卓灿耳边,傅歆在那头大喊一声,“不,我找你,电话别给他。”

    分贝太大,卓灿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

    葛馨予拿回手机,重新放到耳朵上,有些迷糊了,“小歆,你没事吧?既然找我有事,为什么一直问他在不在。”

    “是这样的……”傅歆把声音又压低了很多,一只手捂住话筒,确保声音只有她和电话那头的葛馨予听到。

    听完傅歆要求,葛馨予很无奈的撇撇嘴,有句话说的还真对,人果然是以群分,张奇不久前才打电话让她帮忙着支走傅歆,这会儿又轮到她打电话让卓灿把张奇也支走了。

    收起手机后,葛馨予把傅歆的意思转达给了卓灿。

    鉴于非常清楚张奇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以及非常清楚欺骗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卓灿支支吾吾,犹豫了半天。

    葛馨予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现在又怀孕了,脾气更是暴躁,对着卓灿头上敲去一个大爆栗,“电话你倒是打还不打?”

    卓灿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叠声说:“我打,我打,这个电话我当然要打,我告诉你啊,今天谁要阻止我打这个电话,我就和谁过不去。”

    葛馨予啼笑皆非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啊……她笑了,笑意溢满整个胸膛。

    傅歆走出卫生间,张奇的电话刚好响起,她有些心虚的挠挠耳朵,走到张奇身边,张奇看是卓灿的电话,直接就接听了。

    四周比较安静,两个人的距离靠的又近,傅歆清清楚楚的听到卓灿的说话。

    只是……这卓家嫡孙也太让她失望了,他的借口也太千篇一律,似乎就只有一个,“没钱,快来帮我付钱。”

    张奇嘴上说着不管他,还是问了他在哪里,挂完电话后,望向傅歆的眼神里带着点歉意,“老婆,卓灿那混小子,去买东西又忘了带钱,要不,我先送你去公司,然后去找他。”

    傅歆很努力的憋了又憋,才没让自己岔气笑出声来,踮起脚,很体贴的替张奇理了理衣袖,然后呢,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飞快的在张奇脸颊上啄了口,“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让卓灿在那样的情况下等太长时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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