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文网 > 霸占傲娇妻 > 第十六章 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第十六章 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武林中文网 www.50zw.io,最快更新霸占傲娇妻最新章节!

    说着又埋头去发起了短信,直到二分钟后,安羽墨才最终松了口气,从郑依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达尔西帮助阎敏逃跑的,两个人一起去了章俞湾。www.Pinwenba.com

    据达尔西的回报说,盛哲寒的人对阎敏没好脸色,颐指气使的,他应了阎敏的话,这设计了盛哲寒的人,两个人偷偷地溜走了。

    安羽墨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色好了很多。

    开着车子的盛哲寒一看她这样子,顿时感觉有异,男人没多问,拾起手机来朝傅阳拨过去,当着安羽墨的面,毫不顾忌道,“我要看到刚才的通讯记录——所有!!”

    他恶狠狠地说完,突然急踩刹车,扭头冲安羽墨冷声冷气地命令,“你来开车!”

    安羽墨不知道他又犯什么毛病,可找阎敏是头等大事,也便闷声点头,换了她驾车。

    盛哲寒本来以为女人开车,怎么着都会温柔一些的,可哪里想到,安羽墨比他还猛,屁股一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后,脚上的油门一直轰到底,疯了一样朝前飙!

    还好是一片长途路段,没什么障碍物,否则盛哲寒恐怕连傅阳发过来的简讯,都不能安心去看。

    原来阎敏还有郑依南派来的人,在暗中盯着保护他。

    盛哲寒收到傅阳发来的简讯,扬眸魅冷地睨着正集中全力驾车的安羽墨的侧脸上。

    他缓缓地攥起拳头,暗暗思量,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安羽墨这样紧张阎敏,自己派人保护他,都不能令她放心;

    又是怎样的感情,让安羽墨根本对阎敏的一切不闻不问,却只关心阎敏的人身安全呢?

    “叮!”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一条简讯,傅阳显然是最贴心的,知道他不方面接电话,直接将想法以文字的形式发了过来。

    原来有人查到杜家派来的人在艺术区之内晃悠,而且竟然还找上了阎敏居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冲着阎敏来的。

    盛哲寒看了这段话之后,心头突然生一计,微眯起魅眸,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毫无障碍无的宽阔摆油马路,男人清冷的薄唇,带着戏谑轻轻勾起。

    他突然出口,试探而坚定地扬言,“阎敏在杜博诚那里。”

    短短的不过十个字,盛哲寒刚吐出来,又觉得仿佛效果不太强烈一样,饶有兴致地又加了一句,“杜博诚还送来了阎敏带血的衣服……”

    男人突发奇想到,她抱着杜天奇的衣服时,那分动容。想必把说词改成是带血的衣服,会更能增加安羽墨的信任感吧?

    盛哲寒猜测安羽墨会调转车头往回走,哪知道——

    车子突然剧烈震动了下,紧接着就听到刺耳又紧急的刹车声,可能是驾车的人太过于紧张,以致于手忙脚乱,本该一直踩在刹车上的脚,不知为何,慌里慌张地踩向了油门。

    精贵的炫目银色跑车眨眼间飘移向左侧的车道边缘,野蛮地抢占!

    抬头,一辆红色的城市越野,速度也不慢,与他们对行驰来。

    安羽墨的车子还在加大油门,嘶吼着朝对方撞去!

    千钧一发!盛哲寒脸都跟着白了,此刻心头惟一浮上来的便是,她想跟他同归于尽!

    安羽墨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俏脸冰寒,清眸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猛打方向盘,却是拼命朝着盛哲寒的方向!

    名贵的跑车随着驾驶者的换踩刹车,“嘎”地一声长啸,仿佛战马崛奔到极至,突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惨烈而刺耳的声音响彻,只觉得那名贵而炫目的银儿,漂亮地飘移一百八十度,“吱”地一声,仿佛吐出最后一口气息,绝练地停在当场。

    只见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擦出巨大半圈焦黑的车胎印迹,锃亮锃亮地,像刚给鞋子擦过的黑色鞋油。

    安羽墨抱着方向盘,身子已紧绷到极处。

    炫目的银色跑车冒着白烟,蔫蔫地与红色的越野车,以相差半个人身的空隙,擦肩而过!

    车子安全停下时,安羽墨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未动。

    历经死劫的越野车司机,铁青着脸骂骂咧咧地跑出来,冲她一顿狂吼后,发动车子,扬长离开。

    直到人家将车子开走,安羽墨还没回过神来。她的灵魂仿佛定格在某一时刻般,呆若木鸡地愣在驾驶座上。

    盛哲寒惊魂未定,几秒钟后,便冷静下来。

    男人默默地看向开车的女人,他的大脑中还在回荡着刚才那一幕。

    车子像撒欢的野马,冲出车道,甚至占据了对方的车道,与对向而来的越野车几乎撞上。

    如果不是安羽墨朝自己方向狂打方向盘,与越野车相撞的,就自己这边,到时候受伤的就会自己。

    那样快的速度,盛哲寒绝对相信,即使系着安全带,他照样会被狂甩出去,车祸而亡。

    男人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魅冷的眼眸流动着难解的激流。他手僵了下,感觉心头涌动着狂喜,他想要将驾驶座上的女人,狠狠地摔进怀中,疯狂地亲吻,甚至恨不得将她整个蹂进身体里面,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可是,只是一刹那间,男人便忍住了,慑眸冰暗,冷沉静问,“为什么要把方向盘往外打?”

    在那惊险的时刻,性命为上,人类的本能发挥着最大的作用,安羽墨本来应该把方向往她自己的方向打,护住她自己,才是人类的本能。

    可是她却将她自己置身于与轿车相撞的境地……

    开了那么多年车,盛哲寒自持连他自己都不可能做到,千钧一发之际,他会护别人。可是,她却做到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车祸中,皆是司机生还,而副驾驶座上的人则死于非命。

    那是因为,司机师傅在发生车祸的紧急刹那间,本能想到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副驾驶座上的人,无论那是他的至亲还是陌生人。

    人类的本能激发着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护住的人,是他们自己。

    人类天性自私,盛哲寒认定,这世上,没有不自私的人。可是安羽墨这个女人——

    男人扬眸,带着灼灼的热烈感情燃向驾驶座上的女人,她在那最危险的时刻,想到的却是他!

    难道她早已经爱上自己了,甚至于超乎了生命?!

    不,不。

    男人摇头,仍然不肯相信。

    可是,安羽墨却做到了,这是他亲自体会到的,这样真挚的感情,即使用金山银山也换不来。

    安羽墨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盛哲寒的话上,面对盛哲寒的问题,安羽墨转动了下僵在眶中的早已干涩掉的眼球,声音都带着颤抖,“你说、阎敏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的手冰凉,像三九天结的厚厚冰层。盛哲寒大掌覆上她握着方向盘的小手,轻轻的婆娑,听到她的话后,男人的动作不由一顿!

    “你说什么?”

    那幽暗冷慑的冰眸,森寒地射向她。

    他问她,刚才有惊无险的车祸,可她,竟然在问阎敏??!

    “阎敏……真的被杜博诚抓走了??”

    安羽墨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他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她的眼中含着无限的追悔和痛,全心全意的牵挂,刹那定格。

    她第一句话所问的竟然是阎敏,而不是刚才那差点踏上黄泉的车祸!

    盛哲寒怒了。

    他甩开她,一把紧紧地捏住她精致的下颌,狠狠施力,语气专横而恐怖,“甜心,我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不护着你自己!”

    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还不能够渗透她的思想一样,男人又重掷道,“回答我的问题!”

    安羽墨眼珠转动了下,终于回过神来,长长的羽睫抖动着垂下来,喃喃回,“自从阎叔叔为了我,魂断车轮下后,就这样了……”

    “自从学会开车后,每每遇到危险,我脑子里面都浮现出阎叔叔被车轮碾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羽墨的声音平静淡极,她总觉得自己早晚会有一天,跟阎叔叔一样死在车祸之中。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无论怎样都不能,阎敏有危险,阎敏有危险啊!

    这样的信念,让她无论怎样都不会低头,潜力在危机时刻发挥到最大!

    安羽墨说罢之后,身子一颤,重重摔回座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一点点坍塌,然后变成黑暗。

    盛哲寒换过安羽墨来,继续开车,只是开得有些慢了。安羽墨像呆了一样,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男人则是闷声不响地开着车子朝前去。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越来越强,升到天际正中的时候,盛哲寒终于听到安羽墨说了句话,“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的声音无望而失力,灰败的世界在她的眼中,再没了颜色。失去了阎敏,她失去了一切,那不仅仅是一张黑卡里面的钻石而已,阎敏代表着阎叔叔,是他死后,自己惟一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他终于被自己丢掉了么?

    连阎敏她都丢掉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章俞湾,找阎敏。”

    “不是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挣扎着让自己从深渊的旋涡里面抽出来,好容易振作精神,打算与杜博诚正面交战了,盛哲寒的话却让她越发迷惑不解。

    “杜博诚只是找到了阎敏,并没有抓住他。”

    男人不欲多言,俊魅的脸阴沉泛着寒气,明显地贴着生人勿近。

    原来是虚惊一场,安羽墨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俏脸上仍然是呆呆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好像恢复过来,终于意识到味道不太对,质疑地看向盛哲寒,“你刚才是在骗我吗?”

    他为什么要骗她?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此刻的安羽墨浑身充满乍刺,直勾勾地盯着盛哲寒,就问他要个理由,只要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她就会与他同行。如果不合理……

    “想试试,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男人突然苦涩地扯扯嘴角,他爱上的女人,竟然是个博爱的女人呢。

    本来他以为她因为爱他,才会那样护他。可是,盛哲寒现在明白了,像刚才那个时刻,就算是只狗在副驾驶座上,这个女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护着副驾上的畜牲。

    盛哲寒的脸色更阴郁了。

    安羽墨眼看着慢不拉叽的车子,心里面又焦急起来,这可是跑车,跑车走得比货车还慢,这科学吗?

    “开快点。”她现在赶时间。

    “甜心,你最好别惹我,尤其是现在!”

    盛哲寒喷薄着寒气的脸,扭过来,危险地睨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仿佛带着深仇大恨一般。

    安羽墨则是很识趣地没接茬,算了,只要这跑车不开出拖拉机的速度,她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盛哲寒到底在生什么气,安羽墨则是无从考究。

    两个人在下午时分到了章俞湾,这里山色宜人,碧水湖泊,比湾要大要广,空气更是清晰。

    突到这里,安羽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向哪儿查去,只有盛哲寒一个人闷声不吭地朝前走,也不管安羽墨有没有跟上来,他摸到一户人家,从手机里量出阎敏的照片。

    不一会儿,安羽墨就看到整个地方的居民,都加入了找阎敏的行列中来。

    她讶异于盛哲寒鬼神一般的号召力,看到盛哲寒也跟着一齐出去寻找,当即跟上去。

    “你不要跟来,就在这儿呆着。”

    盛哲寒拦住她,神色郑重而严肃,“傅阳他们马上就到了,你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不要轻举妄动,要么就等我回来。”

    安羽墨不解他如临大敌似地严肃神情,本能地两只手抱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阎敏,他不会有事吧?”

    “安羽墨!在你心里想到的,难道就只有阎敏吗!”

    盛哲寒说罢,绝决地甩开她,带着人转身出了屋子。

    安羽墨只觉得怀中一空,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她有想过他啊,他也经常在她的脑袋里面冒出来啊,而且是没经过她允许地冒出来。

    她是不敢了,如果一直这样放纵自己这样想他,她整个大脑中都会是他的影子,到时候她会无法工作,无法思考。

    所以,在某些东西还在萌芽的时候,她命令自己切断。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章俞湾一点儿都不小,安羽墨站在自己身处的这个青砖瓦房院子中间,登上梯子之后,朝四下望去,一望无际的郁绿,仿佛一片绿海丛木植被,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盛哲寒什么时候能把阎敏找回来,希望阎敏没事。

    有达尔西跟着他,一定会没事的。

    正在她自我安慰的时候,突听到了有这儿的山民跑了进来,大惊大呼地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在章俞湾的水溪头边上,发现了有人的衣服呀!看那衣服还是年轻男人穿的,这可怎么好啊。难道是那个年轻人跳湾了?唉——”

    安羽墨蹬着梯子的脚,差一点儿晃悠着摔下来。

    她强自镇定地从爬梯上慢慢地下来,抓住那个村民去问来拢去脉。

    “我现在就去,那个章俞湾到底在哪里?!”

    “小姐您可不能去诶!刚才那个城里的先生说过,无论怎样不能让你去。而且你去了能咋办,咱们的湾可是深着咧!”

    安羽墨没空跟他争辩,冲着墙头竖着的一把锨就抄了起来,不由分说冲出了门。

    现在没时间等着傅阳来了,救阎敏要紧。

    她倒是不担心阎敏会自杀跳湾,她担心的是阎敏会抱着好玩的心态去试试那湾的深浅,阎叔叔又是从这里长大的,他对这里,对阎叔叔又是那样的感情,没有办法割舍的。

    安羽墨跑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面的村民跟着一齐追了出来,可是再跑一阵后,她忽然发现后面的村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越来越往密林深处陷去。

    不能再走下去了,她不认得路,只能越走险!

    想到这儿,安羽墨猛然朝后退,可是突然听到来自身后一连串的穿梭在树林间嚓嚓声。

    难道是有人来接应她了?

    安羽墨怪自己一时冲动,没带个人在身边,就冲章俞湾而去,她还不认得路啊,再急也没用啊!

    身子一下一朝后退,举着手中的锨,安羽墨满身戒备!

    不知道来的人是谁,阳光照射下,空气不够流通的密林里面,到处呼到的都是湿热的空气,安羽墨拿袖子一擦脸,拍开身边的树叶,全神贯注地朝那声音而去。

    “安羽墨,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那道声音的靠近,就传来一道阴凛而苍老的男音。

    安羽墨几乎是本能地一颤!

    举着锨的手都跟着僵在半空中,没谁比她更熟悉这道声音,是周境得!

    同样的环境下,在母亲的坟地前,两个人曾经殊死搏斗,那也不是搏斗,纯粹是安羽墨被放倒,周境得任意在她身上施暴,几近将她打死。

    如果不是周境得疏忽,如果不是自己埋藏的那颗隐蔽的眠弹,恐怕她会在劫难逃。

    今天,难道是她的劫数么?

    “没想到吧,我会在这里,跟在你身边。”

    周境得嘿嘿地冷笑,只一眨眼,便全部露出了身形。

    安羽墨看着他,几乎瘦到脱形,面无人色,头发粘成一团,身上的衣服也脏得找不到原来的颜色了。

    她不由地退后一步,举着锨对向周境得,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发抖,“周境得,不会再有上次那种好事了,我会让他们抓住你!你别想再控制我!”

    “是吗?”

    周境得在烈日的密林之中,气闷得浑身都冒着大汗,他却清冷到桀桀怪笑起来,丝毫不畏安羽墨举着的长锨,一步步朝她靠近,“天奇死了,死在你手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不……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的死比他惨十倍,百倍,千倍!”

    他边咬牙切齿地说,边露出森寒的白眼,像某种恶物一般,紧锁住安羽墨,用几尽将她吞噬的目光,大网一样将她整个罩下。

    “好!你可以试试!”

    安羽墨退后一步,身子猛然撞到了一棵树上,知道自己再无可避,她背靠大树,举起长锨,“那就拼死一战!”

    与周境得交过手,安羽墨深知自己非但没学过功夫,更是连力气都敌不上他。

    所以,在周境得冲过来抓她的时候,她手中这一锨砸过去,一定要砸准,而且要起到决定性的性胜优势,否则接下来……

    安羽墨不欲再想,精神高度集中,咬牙将聚力到臂上,这时候她心头惟一冒出来的念头竟是,为什么她拿的是这个长锨,而不是铁棍,或者是大锤?

    “安安!安安!乖,应我一声!”

    突然传来一记响亮的男性醇厚嗓音,那道声音仿佛就响在身边一样,近到离谱的距离,仿佛眨眼间就能来到跟前一样。

    “安羽墨,你离死不远了,记住,下次再找上你时,你将连命都给送给我。”

    带着死亡煞气的周境得说完这番话后,便即消失在眼前,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好一会儿,安羽墨才看到盛哲寒的身躯慢慢地从绿林中闪现出来,她心一空,扔掉长锨,跑上前抱住了男人,紧紧地。

    “盛哲寒!!”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胸怀好宽广,仿佛置身在里面,就一定能阻挡一切风雨一样。

    安羽墨扑在他怀中,这一刻,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怯懦的她,恨不得这一秒即成地久天长,时间永远留驻。

    让她不再饱受欺苦、惊怕。

    “是我不好,又让你受惊了。”

    男人轻抚着她的发丝,指尖缱绻,磁性的声音低哄着她。

    安羽墨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伏在他怀中。

    男人邪魅的眸暗肆阴黑,不动声色地一寸寸扫视着此刻身处的周围,轻拥着她走出了密林,薄唇轻启安抚道,“放心吧,阎敏就在不远处,已经有人把他往这边带了。”

    安羽墨这才轻应了一声,随着赶来的村民去找阎敏。

    盛哲寒将人带出去,远远地注视着她安全地与人流汇合在一处,这才真正心安下来。

    他回头冲跟在身边的傅阳,压低声音凌凛命令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明白。”

    傅阳点头,带着人迅速窜入密林!

    安羽墨随着村民一同去见阎敏,盛哲寒说阎敏已经找到了,村民却告诉她,阎敏极有可能是在面前这座小山的凉亭子上。

    一听这话,安羽墨不由地疑惑了下,难道刚才盛哲寒根本就没去找阎敏?

    她想问村民,可是又碍于不怎么熟识,只好随着众人登上山顶的凉亭。

    将阎敏与达尔西带回的时候,盛哲寒正在山下面带微笑地等着他们归来,那温和魅惑的态势,令安羽墨微微有种帝王迎接斩荆归来的臣子般的错觉。

    “阎敏没事吧?”

    男人抱胸,魅眸只盯着有些沧桑的安羽墨一人,周围一干村民乃至阎敏等人,在他的眼中,全成了摆设。

    “谢谢。”

    安羽墨点头。

    只是,她低下头,微敛起眸中的疑色,这么长的时间,盛哲寒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在树木自己被周境得威胁时,他会那么及时地赶来,还能救了自己。他不是去找阎敏了吗?

    安羽墨有心想问,抬眼看到盛哲寒平静无波的魅眸,顿时住了嘴。

    她就是问,但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么?

    这个男人会告诉她实话么?

    “盛哲寒,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男人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服轻捏她的柳腰,“有事情就说,别婆妈。我一定帮你办。”

    “杜天奇死前的录音你听了没?”

    “没有。”男人声音顿时变得霸道而冷漠,他偏执回避关于杜天奇的一切。

    一个死了的情敌,注定要永远把身影烙刻在自己女人的心中,他抹刹不了,但是在他的面前,杜天奇是个忌讳。

    即使他抹刹不了,他的女人也不准再提起这个人。

    安羽墨够聪明,她该明白。她就算想要永远把杜天奇刻在她的心上,就该考虑,他的容忍范围。

    “杜天奇希望能够照顾好他的爸爸。盛哲寒,不要对周境得动粗,好不好?”

    刚才她去找阎敏的时候,他并没有跟上来。

    他是留在了原地,与傅阳一起。

    安羽墨明白,盛哲寒极有可能暗中做了某些事,是针对周境得的吧?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顺从地道,“听你的。”

    两人正自说着话,突然就听到一阵陈惊呼声,以及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不断扩大,最后都连成了一片。

    安羽墨拢着眉,掂着脚,想要越过眼前的人群朝那惊呼处看,可是身量不够,她还不够一米七,人群又多,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隐约地听到什么happy birthday……之类的话。

    站在她旁边,高大挺拔身躯占尽优势,盛哲寒越过人群,目光掠尽一切,看了一会儿,转而看到安羽墨正踮着脚,焦急的样子,男人轻笑,“原来你这么矮啊!”

    “穿上高跟鞋,我有一米七还多呢!”

    安羽墨忍不住反驳,跺跺自己有脚上的这双平跟鞋,她的职业高跟鞋,自从与盛哲寒交锋之后,就变成了平跟鞋。

    那男人说女人穿高跟鞋,容易使脚变形。

    安羽墨怀疑他对以往他那些女人们都说过种话,她心里不屑,可却默默抱高跟换成了平跟。

    因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安羽墨甩开盛哲寒就往人群中挤去。

    “别去了。”

    旁边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紧接着又问,“今天是阎敏的生日?”

    这话让安羽墨不由地一愣,她显然也有些拿不定,算算日子,也极有可能是。

    盛哲寒则是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大掌中,语气温柔道,“你那个阎叔叔是不是中等个头,黑色卷发,喜穿牛仔?”

    “你、你怎么知道?”安羽墨瞠目地望着男人俊魅却了若一切的脸。

    “他的眼睛的颜色是浅琥珀色的,鼻梁则是矮趴趴的,嘴唇是感情丰富而热情的厚唇……”

    男人微微笑着,“看来阎敏想在他生日这天,怀念他的叔叔呢。那个人现在正将阎敏拥在怀中,是与你的阎叔叔长得相差无几的人。”

    他如先知,笃定一切。

    安羽墨听了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拨开面前的男人,不顾一切地挤开人群,朝阎敏跑去。

    盛哲寒魅冷的唇角划过一道魅芒,他后退两步,以让自己的视线能紧紧锁住挤在人群中的女人,一边让自己隐在一个看不见的树干之后,转头朝跟上来的傅阳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男人抬起棱角分明的坚厉下颌,朝热情抱着阎敏的那个中等个头的男人点了点,阎商早已经死了,虽然那个男人跟阎商很像。

    不过阎敏肯扑在他怀中落泪,甚至带着欣喜的笑,这令盛哲寒颇有些狐疑,如果没猜错的话……

    “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冲着阎敏手中的黑卡来的。听说拥有那张黑金卡的人,可以得到世上最尊贵的顶级服务,即使是在全世界找一个与死了多年的阎商一模一样的人,也绝难不到他们的至尊服务。”

    盛哲寒听了点头,正好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看来阎敏的背景也不简单那,竟然能拥有那种东西。”

    人,并不是有钱才能得到黑卡。它不接受申请,只针对顶级精英人士,即使是在最尊贵的银行服务处,也很难见到宣传黑卡的款向。

    它神秘,却绝对客户至上。

    持此的人,享受绝对的秘密保障。

    盛哲寒凝目盯着远处,此刻安羽墨已经到了阎敏跟前,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羽墨的脸色很不好看。

    阎敏则是拉着那位“阎叔叔”朝人群外走去,安羽墨则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跟上。

    傅阳想了想道,“少爷您也许误会了,那张黑金卡原主并非阎敏,而是郑依南。”

    “你说什么?”

    盛哲寒蹙眉,猛然回神,疾声追问。

    傅阳接着续道,“不瞒少爷,少爷让我去养鳄鱼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了趟圣罗蒂卡总部,将郑依南最近的行踪摸了一阵,发现他去过一次英国,并且见面的人还是阎敏。”

    “我们的人没办法查出那样会面之时,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儿很明显,自从他们见面后,阎敏行事越来越大场面。而且以他派对王子的名号,动辄就能化身‘圣诞老人’,一帮朋友有什么需求,他统统能够解决,而且帮他解决的还是一些不明人士。”

    “我们有稍稍查了些那不明人士的底细,发现是银行人员。由此可见,这些都与黑金卡有关系,我推测,极有可能是那次郑依南去英国后,带给了阎敏这些变化。”

    傅阳一口气说完,抬头就得到盛哲寒赞赏的目光,男人难得冲他微笑,有些自得,“看来我们还得让阎敏跟郑依南‘互动一下’。”

    傅阳立即会意,悄悄退下。

    难怪郑依南会派人去保护阎敏,原来并不如表面上所想的那样。那根隐蔽的弦,竟然是将阎敏与郑依南接了起来。

    阎敏与“阎叔叔”闹腾了大半天,也算是尝到了“亲人相聚”的滋味。安羽墨赶紧把那些人打发走,向章俞湾的村民都道了谢,天晚了,她这才带着阎敏去城里的酒店住下。

    “你下次能不能做事情前先说一下,我找得你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一进酒店套房,安羽墨甩上门,怒从心头起,就为了找阎敏,她这一天又浪费了,她没时间陪他转悠。

    “难道我还不够事先向你报备?”

    阎敏冷诮地扫她一眼,转身将自己摔在旁边的沙发上,修长的腿一横,搭在了一边的茶几处,双臂枕在脑后,眼睛不驯地盯着天花板,浑身都带着赌气的味道。

    “你那算报备?”

    安羽墨想到上次去看他,他被打,然后气急败坏地冲自己大吵大嚷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服气,一脚踢倒面前的茶几,因为防署而泡的那杯苦柚茶倾刻泼了出去,橙黄色的汁液,溅了彼此满身,空气中弥漫着甘辛的味道。

    安羽墨寒着脸厉叱,“你那是威胁!”

    “什么都别说了。你不要再呆在这里,现在、立即给我滚回英国去!”

    今天他来章俞湾,明天去其他市,后天上哪个湖,大后天又去什么城,以后她的日子将会鸡犬不宁,围着他团团转下去!

    “除非你把我绑回去,否则,连门都没有!”

    阎敏双手抱胸,身子一歪,整个面朝沙发内部,连看都不屑看她。

    “你!”

    安羽墨气结,感觉到手机一震,她不由地伸手去掏手机,皱眉看着上面的短信息。

    完后,她扔下手机,走上前,纤细的手臂吃力地把阎敏魁重的身体正过来,强迫他面对着自己,“你手机丢了?”

    “嗯?”

    阎敏一时还不适应,怔忡地瞪着面前的溢着猜忖与犀利的双眸。

    与安羽墨这样面对面的接触,两个人的鼻尖相距连半公分都不到,这令他呼吸一紧,眼前忽地浮现出在机场时,他蛮力亲吻她时的情景。

    “看看你手机,到底丢没丢!”

    安羽墨根本没意识到阎敏的走神,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甩开他,接着严词命令。

    阎敏怔了怔,顺从地去口袋摸了下,没找到,之后便确定地点点头,不屑道,“丢就丢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是捐了!”

    “混蛋!你懂什么!那是郑依南给你发的短信!”

    安羽墨拧着眉头,俏脸阴沉,“他说你主动发短信问他,黑金卡不好用,还要求改换。他回说,这件事情必须找卡主,然后一起去改换。之后,便再没消息了!”

    “哦,又是对这张卡感兴趣的人啊!”

    阎敏不由地冷笑,掏出那张黑卡扔到安羽墨面前,“还你!反正是你的东西,我不过是拿来玩玩。”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羽墨感觉自己有口难辩。阎敏的手机被偷,一定是阴谋,那个主动拿阎敏手机给郑依南发短信的人,一定是冲着黑金卡来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拐弯抹角地拿我丢了手机问罪,实际上你是想拿回它吧!”

    阎敏冷笑,当即下逐客令,“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安羽墨深叹一口气,拿过卡来,轻轻地蹲到沙发跟前,将卡放到阎敏的手中,语重心长道,“阎敏记住我的话,就算是死,也不要丢掉它。就当是为了我,好么?”

    “又想玩煽情这套把戏。安羽墨你还有完没完?你早干吗去了!”阎敏冷冷地一臂隔开她,力度不大,却将没个准备的安羽墨一把拂在地上。

    看到她狼狈地倒在地上,纤细的身子有些无助,脸上的惶色和刹那流露出的无助,阎敏不由地暗叱一声,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他看到的安羽墨,从始至终都强撼到令人发止的地步。

    从英国漂洋过海,都能听到安羽墨在圣罗蒂卡总部的骄人战绩,节节上升的职位,无所不在的风光。

    她何曾在他面前流露过半分柔色,哪怕是示弱。

    今天,她能被他轻易推倒?

    阎敏心里不住地摇头,不对,她一定是在作戏。在搏取同情!

    她刚才也说了,要把他送走。她一定是硬的不行,再来软的。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看阎敏这副态度,安羽墨知道他心里有了些许松动,于是趁热打铁,谎道,“阎敏,这东西是阎叔叔给我的,他希望你能好好地保存它,可以吗?”

    看到阎敏忽地一怔,安羽墨知道自己成功了,把东西放下后,没有多言,而是转身出了套房门。

    盛哲寒低眸看着被拦截下来的短信,是郑依南已经把与阎敏丢手机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了安羽墨,他还让她防备一下,一定是有阴谋。

    最后安羽墨回了郑依南的话,令盛哲寒重视不已:“没关系,如果卡丢了,没有我,谁也休想复制它。”

    “原来是这样。”男人深眸微凝,低喃一声。

    原来卡的主人是安羽墨,而不是郑依南。他差点就犯了方向性错误。

    安羽墨苦心孤诣地保护阎敏,原来保护的并不是阎敏,而是阎敏手上的那张卡。

    盛哲寒不明白了,安羽墨完全可以把卡带在身上,她为什么把东西给阎敏呢?

    第二天,一行人回到X市,安羽墨直接把达尔西给轰走了,只留下了盛哲寒的人。

    她做不到把阎敏送走后,还让人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但是,阎敏呆在她身边一天,她就要让人跟着他!

    安羽墨坐在办公桌前,深觉自己这个做法的正确,中午用餐时,听到小姚急急地闯进来,将一份报纸放到了她的面前,“总经理您看,大新闻!”

    “什么?”

    安羽墨接过报纸来,有些意外里面说的,竟然是一个人跳楼自杀。

    她没有细看,就将报纸扔到一边去了。

    “是周境得诶。”

    小姚懦懦地提醒道,看安羽墨面无更让样子,她以为是自己触到了她的逆鳞,当即弱弱地把报纸给收了回去。

    传得满城风雨的,杜家的天之轿子变成落迫平民之后,身边的人无一追随,只有这个周境得一直不离不弃。

    如今他竟然跳楼自杀了?!

    而且还是在杜天奇自杀之后,这引起了各方面如潮般的猜测。

    “周境得?”

    安羽墨听了这话,猛地一拍桌子,倏地把报纸给夺过来,接着细细地翻看一番,这就看到报纸上刊登的那张照片上,确实是周境得的跳楼自杀后的亡照。

    “怎么会这样……”

    惶然地收了报纸,安羽墨只觉得如梦一场,在章俞湾的时候,她对盛哲寒说过,希望他能善待周境得。

    可是现在,周境得竟然自杀了!他怎么可能自杀?最坏的情况,也是来找自己,自以为是地替杜天奇索命。

    一切都出乎意料,太匪夷所思了。

    “小姚,你帮我看着公司的事务,我去一趟盛氏。”

    小姚一听这话,顿时忧心起来,“总经理你是去找寒少吗?”

    在小姚的心中,安羽墨肯定是要走曼莉的老路了,现在的曼莉被寒少给甩了后,神质都变得不太正常了,难道总经理也要像曼莉一样吗?

    安羽墨没空跟她多言,只是点头,“盛哲寒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她抓开抽屉,将久而未用的车子钥匙给找出来。

    安羽墨飞速飙到了盛氏,一路顺畅,将车子横在停车场中盛哲寒的车子旁边,安羽墨就去了他办公室。

    “你答应过,不会对周境得动粗。”

    门口的秘书还算识趣,看到安羽墨之后,连问都没问,直接去请示寒少,得到指示后,当即把安羽墨带进办公室。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盛哲寒欣长的身躯倚进座椅中,双手托着下额,抬起眼眸,轻轻地看向安羽墨,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只是在问一个承诺的兑现结果。”

    安羽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公式化,目不斜视地双眸一直紧紧锁着盛哲寒俊魅的脸。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没碰他。”

    “那他怎么堕楼而死?”

    刚与周境得在密林中见过一次面,到现在还不到两天的时间,那人就跑到楼顶去自杀了?

    而且当初看他的时候,浑身都脏兮兮的,而自杀拍下来的照片都上,他的衣服却是洁简有致,显然是经过一番打理的。

    “应该是活够了吧。”

    “你!”安羽墨气结,转而反问道,“难道周境得与杜天奇都一样子,全是活够了?”

    “杜天奇我不知道,但是周境得那种颠狂状态,偶尔玩玩自杀,也属正常。”

    盛哲寒对她越加坚决的质问不屑一顾,转而随声问道,“还说不是在质问我,你现在的样子,与警察何异?我根本没有理由要害周境得嘛。如果你还不信,不如再做一次正义使者,去警方那里告发我?”

    男人话一落,安羽墨脸刷地白了,尴尬了下,别过脸去。

    上次就因为杜天奇的事情,她差一点儿就出不来了。其间还是盛哲寒帮了她,否则她早在里面呆着了。

    这一次,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他?

    安羽墨无助地在那里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她修养良好,绝不肯摔门而去;可是让她干巴巴地站在盛哲寒面前,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安羽墨心里还是倍感压力。

    盛哲寒眼看自己烧的这把火也差不多了,当即站起身,欣长的身躯走上前抱住她肩膀,劝道,“好了好了,别为无关的人和事伤神了,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

    男人说着拨通了内线,安羽墨不大一会儿就看到门被打开,萦绕着中药味道的食盒被那个女秘书给端了进来,“总裁,这是您要的东西。”

    说罢,女秘书退了下去。

    安羽墨怔怔地看着那盛着中药的食合,一时之间无力上涌。

    如果不是料定她会来质问他,如果不是掐定了她质问无果后,会有如今这副理亏的心情,这中药,怎会被如此及时地送进来?

    从大老远的黎园送到市繁华区域的盛氏大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却能在一个电话之后被送进来。

    安羽墨轻轻地捧着热乎乎的汤药碗,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攥在手心里面的泥塑,再怎样挣扎、费尽心机,都逃不过身边这个男人的五指。

    她的一切反应,都在这个男人的经营之下而已。

    “乖,把药喝了。你也想英年早逝么,喝完药后,好好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圣罗蒂卡那里,由我去说。”

    看到她脸色惨白,盛哲寒仿佛早料到般,语气更加柔和,甚至安抚着她对抗不已的背脊。那样的动作仿佛是在给某种动物顺毛……

    安羽墨倍觉得耻辱。

    她闭着眼睛,将那难闻难咽的苦浓汤汁吞了下去,盛哲寒看她喝完,忙将一杯蜜水递到跟前,劝慰着让她饮了一口,便将在自己办公桌不远处的那个长形的真皮沙发给收拾出来,让人拿了毛毯来,软硬兼施地让安羽墨过去休息。

    “我真不困。”

    安羽墨做垂死挣扎。

    “你喝了药后,一直都会很困。上次在车里,你不是都睡着了?”男人不轻不重的声音,淡淡地提起上次她故意装睡的事实,话中余音,却是深远异常。

    安羽墨当即便没了反驳的余地,如今算是体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楚。

    为了逃避单独面对盛哲寒,她喝了药后就装睡,如今却成了他拿捏自己的痛处。

    她索性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装睡!

    药物的作用下,没多会儿,她便浅浅地入了眠。

    盛哲寒静静地凝望着对面沙发中,渐渐陷入睡梦中的女子,邪气地扯动唇角。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永远这样呆在自己左右该多好!

    如果有魔法的话,真想把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是随手可看到的东西,随他带在身边,一刻不分开。

    男人轻轻地抚抚自己手边的那只金笔,不自觉地摇摇头,将金笔扔到一边,暗暗叹道,如果你能被我随手都能抓住,该多好!

    安羽墨觉得右臂间一阵扎疼,她惊得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做噩了?”

    盛哲寒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上面点点湿汗,显然她吓得不轻,到现在身子还在轻轻颤抖。

    把纤瘦的她轻拢进怀中,男人大掌轻抚着她起伏不定的身子,“别怕,有我呢,没人敢欺负你。”

    “周境得,我梦见周境得了……”

    安羽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瞳中冒出来的全是惧色,她急急地说着,仿佛忘记了这个时候抱着她的人,之前还对她软硬逼施。

    她反手拥住这个炙势的男性身躯,不断地说着,“周境得还是穿着一身白大褂,他把我约进茶馆,他把茶馆的门反锁了,我怎么都打不开……我眼睁睁看着他将手中的针管的药推进我的伤口上,好疼……盛哲寒好疼……”

    她松开他,仿佛证明一般,慌里慌张地褪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光洁的右臂,将那才长出嫩肉的伤口推到他面前,证明似地让他看,“你看你看,很疼,是周境得在这上面打了针,这里还流着血,他生生地把针尖刺了进去了……”

    “安安,没事了。这里已经好了。乖。别想了,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做不了什么的。没事了……”

    盛哲寒一遍遍安抚着她,大掌轻触着她右臂的伤口,那里早已经好了,可是那疤痕仍然是留了下来。

    望着这疤痕,盛哲寒目光阴鸷,欺负了他的女人,个个都别想好过!

    那个噩梦让安羽墨连车子都不敢开了,盛哲寒更乐于此,反而劝她别去上班,先请几天假,跟在自己身边。

    意外的是,安羽墨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反驳,反而还顺从地答应下来。

    盛哲寒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能将她放在身边,男人简直心花怒放。

    晚上的黎园,每个地方都得掌灯,一片灯火通明。

    安羽墨因为那天梦见周境得,心里面留下了阴影,而且周境得生前对她折磨的事情,都因为他的死,而被无限地放大。

    晚上连卧室的灯,都必须开着。

    盛哲寒也乐意见到她这样,这样子,每天入睡前,自己都能一吻香泽,非但如此,安羽墨睡着之后,会主动抱着他。

    男人感觉像吃了蜜糖一样,每天所期待的就是晚上回到黎园入睡的那些时候,终于可以将她占为己有。同时对有些心痛,他的安安到底受到怎样的威胁,连那个人死了,都不能让她安心。

    她独自一人,都面临了些什么。

    每天上班,安羽墨都坐着盛哲寒的车子去盛氏上班,男人处理了一番公事之后,便带她出去游览一番。

    傅阳看在眼里,心里面觉得奇怪,堂堂的圣罗蒂卡的总经理,不去上班,反而跟着少爷一起来上班,她真的有那么闲吗?

    “少爷……”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出去,傅阳想提醒一句。

    盛哲寒当即将安羽墨在安放一边,男人则走到一边听傅阳回报,“什么事?”

    “周境得那间藏得隐秘得实验室,我们找到了。”

    “那就收回来。”盛哲寒横他一眼,这种小事情,还要对他说?

    “杜家那边已经下了话,说要收回本该属于杜家的东西。周境得那间实验室,每一处都是由杜家出钱建造的。”

    傅阳说着,看看不远处的安羽墨,压低声音又道,“里面的一些诡异的医疗药液等,都被我们控制起来了。”

    傅阳接着续道,“少爷,杜博诚希望能与您见一面。”

    盛哲寒听了不由挑眉,随即点头答应。

    男人想了想,又对傅阳说道,“你一定要保护好阎敏。杜博诚一直在盯着他,一定要将人给我看住!不能受半点伤!”

    杜博诚一直围着阎敏转悠,安羽墨也对阎敏异乎寻常的关怀。虽然他查到那张黑卡是属于安羽墨所有,但是阎敏身上依然有着令人解不开的迷。

    “少爷放心吧。”

    “去查了那张黑卡了么?”听到傅阳办事如此利落,盛哲寒满意地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要久一些。国外那边对个人隐私的保密功夫,做得极为精密。”

    傅阳把约见的地方说了下,接着率先下楼。

    安羽墨看他们似乎有事情,她也没半点避讳,盛哲寒去哪,她硬是跟到哪去。

    “安安,我要去见杜博诚,你也去?”

    盛哲寒并不觉得安羽墨愿意见杜博诚,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杜董事长?也好,很长时间没见他了,这一次见他,正好问问,杜家的继承人什么时候能生出来?”

    安羽墨脸上带着讥嘲的笑意,跟着盛哲寒而去。

    双方约在Queen国际的顶层的包厢里面,他们到的时候,杜博诚早在那里等候了,安羽墨扫了一眼始终跟随在侧的缪安,杜博诚几乎寸步不离地带着这个人,看来这个人知道杜博诚差不多所有的事情了?

    她心里面暗自想着,这缪安这等于是个活的“秘密储藏室”。

    如果把人弄到手,那么解决杜家,就指日可待了啊!

    “安安,来这儿坐。”

    眼看着安羽墨对着缪安发呆,盛哲寒捏住她的小手,微一用力,使她感觉到疼痛后回神。

    双方入座后,安羽墨看到两方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言,显然是因为她在场的关系。

    借故上厕所,安羽墨退了出去,同时身后形影不离地跟着人。

    “炙寒,周境得的那间实验室理应属于杜家,你现在拿去了做什么?”

    他实在想不通,盛哲寒要那个实验室干什么,里面重要的实验数据,都是属于杜家的,难道说盛氏也想要涉足到高端医学领域?

    “不过是好奇罢了。”盛哲寒淡声回道,周境得前前后后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来戏弄他的女人,他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你与冉雅的事情我暂时不管,但这间实验室,你却不能再私自行事。”杜博诚做最后的让步。

    “是吗?”盛哲寒欣长的身躯微微后倚,散发着强大的凛冽气场,“那就把实验室折合成钱好了。就当是我买下的。”

    男人话罢,接着有人送上支票,推到杜博诚面前。

    “你!”

    杜博诚怒气上涌,死死地瞪着那对他来讲,极具侮辱性的支票,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将那纸当场撕成碎片!

    安羽墨在卫生间里面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衣服,顺道仔细打量了下自己的脸颊,红润了很多,都是那中药的功劳。

    “你这么高枕无忧地在这儿悠闲,圣罗蒂卡的那些员工,都知道么?”

    从身后突然传来一记妖娆的女音,带着熟悉的挑剔和针尖似地讽刺。

    安羽墨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懒懒地抬起头,在镜子中望向身后的女子,不动声色地启唇还击,“你能进来,你前未婚夫的那些保镖知道么?”

    这几天安羽墨一直跟在盛哲寒的身边,无论走到哪,那个男人都不会让保镖离开自己半分,好像周境得的死,并没有使他松口气,反而更加令他不安起来。

    她想不通那男人的心思,不过留在他的身边,总归是好的。至少她也能玩个“潜伏”什么的。

    令安羽墨没想到的是,杜冉雅竟然丝毫不气,反而继续问道,“你手中有四千多克拉的纯净钻石这事,炙寒知道么?”

    安羽墨听后,脸色剧变,刹那间便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清灵的双眸,通过镜子,只是狠狠地瞪着对方。

    她这个动作一下子换来杜冉雅的哈哈大笑!安羽墨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拿这个来对付她吧。

    “安羽墨,你大概是最了解我爸爸要再给杜家添一子嗣的事情吧?”

    杜冉雅说着,优雅地走近她,扭过头来,望着安羽墨的侧脸一阵冷笑,“如果你不知道,报纸上的那些胡说八道又是怎么来的呢?”

    看到安羽墨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唇,杜冉雅神情更加猖獗,“我说你何必那么刻薄呢?说到底,我们也是同一个父亲,共同让杜家更好,那是我们的责任。你说,你这总给杜家拆后台的举动,到底算怎么回事?还不让人笑话了去!”

    “你说你总想把我置于死地,还想让人押着我做杀害杜天奇的伪证,最后被盛哲寒给退婚,你说你这是何苦?你这算怎么回事?同根相煎,你这也又是何苦!”安羽墨冷笑着反唇相讥。

    杜冉雅听了话后,脸色一变,冷冷一哼转移话题,“杜家还缺一个替我们寻找钻石的人,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盛哲寒,相信我们会更快找到钻石!”

    她说着转身就走,安羽墨一听,心中大急,厉声拦住她,“你想得到什么!”

    “很简单,让炙寒放弃周境得的实验室。”

    “为什么?”

    安羽墨不解,同一时刻她迅速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周境得的死大概也许是盛哲寒干的,否则盛哲寒又怎么那么容易得到周境得的实验室?

    只是盛哲寒想做什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就仅仅是为了周境得的实验室?

    “我说你怎么变傻了呢!”

    杜冉雅一副你蠢到无药可救的模样,“如果不是爸爸为了研究再为杜家承结香火,又怎么可能会那样想得到实验室呢。里面可是有无价的研究成果,这些可不能让炙寒得了去。呵呵,虽然我心里面爱他,不过,这是两码事。”

    你爱他,他也不会娶你!

    安羽墨在心里恨恨地对道,杜冉雅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一样,不急不缓地在她身边围着打量着。

    “我本来呢,是想让你做点事,让炙寒恨死你,然后觉得我好。不过现在想来,倒不用那么幼稚了,因为你一定会用不平常的手段,让炙寒放弃实验室吧?”

    “呵呵,就算你不肯配合我们,钻石一旦曝光,炙寒也会自然而然地站到我们这一边哦!”

    “话说安羽墨,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呢?留在炙寒身边,陪吃、陪喝、陪睡、外加陪聊的,我说社会底层最下贱的女人,都比不上你这‘大公无私’的,你还真是没承传我们杜家高贵的血统呢!与你那个妈,还真像!”

    杜冉雅在一派自鸣得意中,撒花退场。

    进退维谷,无论她怎样选择,都不可能留住盛哲寒。

    那个男人注定是要站在她对面的!

    安羽墨双手握拳,死死地瞪着镜子中的自己,心头升起难以抑制的愤慨。

    盛哲寒看时间不短了,可安羽墨还没回来,不由地让傅阳赶紧去看看,他担心那女人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到时候遁厕所而逃,这并不是好玩的。

    人还没去,安羽墨就自动回来了,坐定后保持着淡笑对盛哲寒道,“寒少,我想单独与杜董事长谈谈,可以吗?”

    盛哲寒没料到安羽墨会存这心思,在他的猜测中,安羽墨绝计不可能愿意独自面对杜博诚的。

    她对自己的母亲有多爱,就会对杜博诚有多恨。

    可是如今,他似乎猜错了。

    “甜心,我在外面等着你。”

    盛哲寒突然变得宽容无比,在安羽墨额角印上一吻后,起身带着人离开。

    包厢里面陆续走出去杜博诚的人,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是你杀了杜天奇。”

    回答他的是杜博诚微微的淡笑,带着儒雅厚重的君子之风。

    “周境得也是你杀的。”

    安羽墨与他对视,又问道。

    “冉雅都跟你说了?”杜博诚冷不丁地问道,内容竟与安羽墨所问的,截然相反。

    “就算你真那么做,我也不会插手你那间实验室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回答?”杜博诚严肃而自持的脸上依然无波。

    安羽墨沉默以对,半晌后听到杜博诚叹息似地说道,“小墨,你怎么也算是爸爸的女儿……”

    “杜董事长,请不要拿‘爸爸’这样的字眼来恶心我好么。”

    安羽墨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身子倏地站起来,声色平稳却难掩愤懑,“为了生儿子,你牺牲了多少人!连杜天奇那样无辜的人都要因你而死!你有什么资格用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来为杜家添丁?就算你真能给杜家延续香火,那孩子也必遭万千诅咒!”

    “安羽墨!”

    杜博诚再难维持君子风度,铁青着脸,啪地一拍桌子,当初本来还想着,按父亲的说法,把这个丫头给带回去,可是没有想到,这丫头根本就不知道好歹!

    “好好好!既然你承认不是我的女儿,那么我也没必要留情了!”

    杜博诚长臂陡然将她抓个正着,把安羽墨的衣领子整个提到跟前,她纤瘦的身子,陡然整个落在杜博诚的钳制之下!

    “安羽墨,我绝不会就此罢休,除非你把东西交出来!凭我,根本不配!”

    “你终于说实话了。”

    安羽墨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东西是我妈妈的,永远不会属于你,作梦去罢!”

本站推荐: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少帅你老婆又跑了天才高手总裁爹地宠上天总裁爹地超给力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我的冰山美女老婆总裁大人,要够了没!霸情恶少:调教小逃妻

霸占傲娇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中文网只为原作者风中的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风中的云并收藏霸占傲娇妻最新章节